沈从安见他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他寻着曹明宣的目光看去,却只能见到,两道身影拐过弯,便再看不见什么了。
曹明宣神情并无异常,可问出口的话,却让沈从安觉得奇怪,“你有没有发现,子瑜好像很听裴大人的话?”
沈从安看向曹明宣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古怪,“盛巩是盛朗的兄长,玄瑾又同盛巩交好,玄瑾又年长了盛朗那么多岁,因此多加照顾。”
“盛朗因此,大约敬玄瑾似家中兄长一般,如此,比较听玄瑾话,也是情理之中。”
曹明宣却是摇头,“不一样。”
盛朗待裴辞的态度,绝非是待家中兄长一般的态度。
还有裴辞,哪是什么会多加照顾小辈之人。
他摇摇头,转过身走了。
留下沈从安一人,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曹明宣到底是什么意思。
...
往后门去的这一段路,盛宝龄走了几次,其实早已烂熟于心。
其实挺短的一段路,可不知怎的,今日却觉得格外长,一直走不到尽头。
裴辞不言,盛宝龄不语。
二人之间,平日里始终隔着一人的距离,可今日,却好似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直到快到行至门口,那道清冷在近些日子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盛宝龄梦中,不断折磨她的声音低低响起,“曹明宣此人心思缜密,太后娘娘不宜接触过密。”
一句话,解释了方才为何阻拦盛宝龄与曹明宣同行。
是为盛宝龄着想,唯恐她与曹明宣交往过密,曝露了女子身份。
一旦女子身份曝露,她是盛宝龄的身份,自然也瞒不住。
盛宝龄微微颔首,言语间略微有些歉意,“是哀家思虑不周,让裴相为忧心了。”
二人之间,再度无言。
直到行至门口,就在盛宝龄即将抬起步子迈出这一道门之时,裴辞沉声问道,“娘娘近来,是否对微臣有什么误解?”
盛宝龄的步子顿时僵住原地,她侧过目光去看裴辞,“裴相为何有此一问?”
而这时,裴辞的话,已是肯定,“娘娘近来,似乎不愿见到微臣。”
因此避着,譬如今日方才,盛宝龄绝非思虑不周之人,因此,她是有意借与曹明宣同行的理由,走出裴府,避开自己。
“若微臣近来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恕罪与告知。”
盛宝龄微微诧异,还以为裴辞一心只在如何报效大宋,没想到,还有心思观察周围之人。
一时间,她反倒有些想笑了。
她在避裴辞不假,可哪里是裴辞做了什么得罪之事,分明是自己耳根不清净,白日里看见裴辞,夜里头便总是发梦。
折磨得很。
结果到了白日,还同梦中之人撞上,心里有便愈发为难了,因此才有意在私下稍稍避开裴辞。
细算下来,分明是自己,总做些对不住裴辞的梦,因此这瞧见了裴辞,心里头才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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