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龄这番话一出,三人顿时惊慌,心知盛宝龄全听见了,唯恐她真的将此事告知主母,当即跪倒在地,声声哀求,“太后娘娘饶命啊!我们也是一时失了规矩!”
“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了我们,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大娘子啊!”
盛宝龄眸色微沉,看着三人跪在地上,其中两个倒是真切,而盛宝琴,倒像是被连累而不得不跪下的可怜样。
她沉声道,“今日之事哀家且不提,若再让哀家发现,你们不敬家中主母,议论嫡姐,败坏盛府名声,届时便莫怪哀家不顾姊妹情分。”
三人连连认错又道谢,这才脚步慌乱簇拥着跑了。
蒹葭不明,“娘娘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们主母?”
盛宝龄缓声道,“自古嫡庶便是个难题,今日之事若告诉了二婶三婶,这三人本就庶出,将来在府中的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些。”
“况且此事若叫府中下人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全汴京的人家都知道我盛府教养无方,教出几个不敬家中主母,议论嫡姐的姑娘来?”
如此,怕是会影响将来盛府的姑娘公子议亲。
蒹葭顿时明了,娘娘是为了盛府的名声着想,若有所思道,“便希望那三人能明白娘娘的一番苦心,莫要因为今日之事心生不满怨恨才好。”
盛宝龄笑笑,“她们若是本性不善,便是没有今日之事,也同样会心生不满。”
二房那两个庶女瞧着不太聪明,三房那个盛宝琴,倒是个聪明的。
不过,若聪明过了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蒹葭叹了叹气,都是差不多一样的年纪,盛府的这些个姑娘还在后宅相争,可她家娘娘,却要为盛府兴荣和名声着想。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盛宝龄眉心蹙了蹙。
一旁的蒹葭向来观察入微,“娘娘在此小等,奴婢去取件衣裳来。”
蒹葭一走,这院子里,便显得更加空旷安静。
盛宝龄顿时起身,准备到外头去走走,不料起身间,帕子竟从身上滑落,恰巧一阵风吹过,竟将那帕子,往廊道外头吹去。
盛宝龄眉头一蹙,循着帕子被飞走的方向走去,目光落在地上寻找。
就在她瞥见自己的帕子,快步上前弯腰要捡起来之时,一只清瘦的腕骨跃于眼前,每根手指都如美玉般白皙冰冷。
可吸引盛宝龄注意的,是那手腕上缠了两圈的佛串。
这佛串也曾在梦中出现过,就在裴辞身上,几次咯得她腰泛疼。
她怔神之际,那人已先她一步,捡起了地上的帕子。
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飘入盛宝龄耳际,“太后娘娘?”
盛宝龄身子一颤,连忙抬眸望去,只见裴辞,脸色相较于方才在厅中之时,又苍白了几分,大约是吹不得风。
裴辞目光落在眼前的盛宝龄身上,旧景,旧人,一瞬间,倒是让他有些恍惚。
敛去眸中神色,他将手里的帕子,递向了这会儿正怔怔望着自己的盛宝龄,“微臣失礼。”
盛宝龄眉头蹙了蹙,隐隐觉得,这番情景,似有些道不上来的熟悉。
到底是无处捕捉。
“无妨,多谢裴大人。”
她伸手去接那方帕子,目光定定落在那腕骨缠着的那串佛串上,直到指尖触及一片冰凉,才惊慌收回了手,紧紧抓着那方帕子。
裴辞一怔,目光垂落在自己手上,方才的温热一触,并非错觉。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