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有料到盛宝龄会这般关心一个臣子,便是一惯淡漠性子的裴辞,这会儿,眼里也掠过一丝诧异,却很快消散。
盛宝龄带着蒹葭离开之后,空气中,却仿佛还余下淡淡的清香。
裴辞清冷的目光落在那道近乎看不见的身影上,冷白的指尖微微攥紧了从手腕上脱落到掌中的菩提佛串,指腹在上头轻重摩挲,心绪似乎有些乱。
一旁的梁大人不由感概道,“太后娘娘可真是位心善之人。”
便是他们这些个臣子,有些个小病,都这般关怀。
另外一位亦是点头赞同。
眼底神色,却是染上了几分同情。
到底是先太后的一念,毁了这本该有更好前程的盛家女。
若是当初没有进宫,这会儿,盛家同楼家的婚约也该提上日程了。
而今,先帝已去,如此年纪,花容月貌......今后却也只能留在这深宫之中,甚至没有自己的子嗣,在这深宫之中无立足之根,将来,还不知如何。
真真叫人扼腕叹息。
...
当夜,盛宝龄又做了个梦。
梦里,裴辞一袭白衣,站在盛宝龄身后,冷白的指尖落在盛宝龄执笔的手上,带着她的手,在案桌上一笔一划。
他色淡如水的唇瓣微微一启,附在盛宝龄耳边,嗓音低低,偏生冷清,“今日,谏议大夫上奏,为太子生母请封,想将太子生母接回宫中,娘娘觉得,是何人授意?”
唇齿间吐露的气息,惹盛宝龄耳朵酥酥麻麻的痒,她瑟缩着想要躲开,却被裴辞禁锢在桌前,一笔一划在折子上书写。
“康......康仲。”
裴辞精瘦的手腕上的佛串微微晃动,他神色如常,唇瓣动了动,缓声,“为何是康仲?”
伴随着裴辞的最后一句话落下,盛宝龄耳根子又红又热,“康仲与哀家父亲早年结下梁子,近来几年一直不和,想是要借太子生母打压哀家。”
裴辞指尖微微捻了捻那握着笔杆上的细软的手指,声音恍若勾魂一般,在盛宝龄耳边响起,“娘娘聪慧,可想明白要如何应对了?”
盛宝龄垂下的睫羽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了颤,“想明白了。”
“嗯?”
“先太后懿旨,何氏残害先皇子嗣,有生之年不得回汴京,若违懿旨,实属不孝,何氏也只有一死。”
裴辞微凉的指腹一点一点攀上盛宝龄细软的手腕,面色却仍旧清冷,“若有人言,太子未能侍奉生母,实为不孝,娘娘又该如何应对?”
盛宝龄手腕发麻,“何氏之前,有先太后与先皇,若论不孝,尚且排不到何氏头上。”
裴辞薄唇微勾,“娘娘英明。”
冷白的指尖带着细微的凉意,在盛宝龄的白软的手腕上细细摩挲。
察觉到身后之人并无松开的打算,她咬了咬微红的唇瓣,“裴大人......可否离......”
“远”字尚未吐露出口,盛宝龄耳边便忽然贴上来了一抹微凉的软意,带着细微的檀香,在鼻尖萦绕。
她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一把推开了身后的裴辞!
梦中惊醒,盛宝龄坐在床榻上,白皙的手重重地按在胸口处,红唇轻启,微微喘着气,脸色通红,只觉这殿里头闷热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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