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年幼,又不经事,且孤身一人,如何能斗得过谢吏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回到谢家没多久,她就遭受了不少设计和陷害,珠珠和玉年是她的贴身丫鬟,是她的左膀右臂,跟着她,必定少不了吃苦和为难。后来,她终要被内宅吃掉——身染恶疾,心有抑郁,奄奄一息之时,珠珠和玉年也被迫结束了她们的一生。
珠珠被剜掉了双眼卖去了勾栏院,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玉年曾为自己出谋划策,那些人更是恨她,她被挑断手筋脚筋,赶去与猪牛同吃同住,最后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郡主?郡主?”珠珠见她走神,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谢蔚然回过神来,她扯出一抹笑意,“无事。”
“真的没事吗?”珠珠叹了口气,“夫人最是忌讳您和兄弟姐妹反目,这次事出,六姑娘势必会闹大的,届时又该如何收场呢?”
是了,刘韫不想和谢吏的其他姨娘小妾多生龃龉,也不想让谢蔚然与庶弟庶妹有什么不快,是以,上一世谢蔚然听了她的话,多次忍让,多次被气红了眼睛也没发作。
彼时,年幼的谢蔚然问母亲:为什么不将谢家的事告诉天家,有天家在,谢家这些人断不敢再那般无理放肆。
那时刘韫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而如今谢蔚然却是明白:刘韫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且与当今天子不是一母同胞,无甚感情,谢吏是重臣,权势滔天,天子不会为了内宅之事得罪谢吏,况且还是家事。
想到这儿,她深呼吸一口气,双目明亮有神,这次她一定会护好母亲的,不让母亲再受上辈子那样的屈辱。
马车缓缓停下,停在谢家角门。
谢蔚然下了马车来,她一步一步踏进了谢家,踏进那个吃人的地方。
明月楼。
门口,有婢女正一脸焦急的来回徘徊,她瞧见谢蔚然,便连忙上前去,“郡主,您别回院子了,相爷和夫人让您去一趟主屋。”
少女挑了挑眉毛,她伸出手摸了摸后腰的朱玄鞭,“知道了。”
珠珠看着婢女,问:“可是六姑娘回来告状了?”
岂止是告状。
谢黎娇回来时,恰逢谢吏在家,她连滚带爬跪在谢吏脚下,哭得撕心裂肺,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说出。
谢吏怒不可遏,赶紧让人去叫刘韫过来,等人一过来,他便一顿劈头盖脸的叱骂。
刘韫即便有心辩解,却找不到任何借口,只得站着任其泄愤。
谢蔚然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刘韫站在屋内,谢吏在其旁责骂,屋内还有其他姨娘和庶出子女。
她微眯着眼,双手负在身后进了屋去,“这是在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她,神色各异。
谢吏也看了过去,满面怒容在看到自己这个女儿的时候收敛了几分,他皱眉,看着少女,“粲丫头?”
粲粲是谢蔚然的小字,是刘韫给她取的。
“是我。”少女似笑非笑站在屋内,她看着谢吏,质问:“怎么?父亲不记得我了?”
谢吏深深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我且问你,今日你是否在白雀楼内,歹毒对待六丫头和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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