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往案上一瞧:
几块碎银子,十几个铜板,还有几张折起来的银票。
“这银子拢共有十两么?”林晞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严监生都比榆弟你大方些罢?”
说着又去拿银票,一张十两的,三张一两的,还有一张,晞二哥刚想伸手去拿,却是晚了一步。
黛玉拿起最后一张折起的银票,展开一瞧,乐了:
“一百两!哥哥好大方!”
“哦,榆弟这回这么大方啦?”
晞二哥也凑过来瞧了一番,果然是一百两:“榆弟转性了不成?”
又向一旁的丫鬟吩咐道:“麝月,去取戥子来,我今个儿倒是要算算,榆弟这回出了多少血。”
“不用!”林榆阻止道,又接着向众人说:
“我都记着呢!拢共是一百一十八两四钱三分银子,和十二枚铜板。那些碎银子是五两四钱三分,十二个铜板,还有一百一十三两银票。”
带这么多钱在身上,榆哥儿怎么可能不记得有多少?定是仔细数过的。
不过那一百两银票,却是今个儿才放在身上的,本来是要出门用的,只贾琏来了,方才打算过了晌午再出去。
平时带着十几两碎银子,也就足够花销了。就这,榆哥儿还觉得多了呢!若是换了后世,这可是天天带着几万块现金出门。
听了榆哥儿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多少两银子就罢了,连几钱几分都记着?
“不行!麝月你快去!”
“紫鹃你也去找个戥子来!”
晞二哥和黛玉同时开口道。
众人俱是笑了起来,屋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有这么好笑?榆哥儿不太理解众人的笑点在哪里。
“快去罢!”黛玉见丫鬟们只顾着笑,强忍住笑,出言催促道。
麝月、紫鹃向三人行了礼,退下去寻戥子。
不过片刻功夫,二人俱是带了戥子过来,将银子称了两遍,果然分毫不差。
众人仿佛重新认识了林榆一般,围着他细细打量着。
榆哥儿脸不红心不跳,仍旧老神在在地坐着,倒教晞二哥等人没了兴致。
林晞啧啧称奇道:“榆弟小气还是大方,咱们倒是不知道的,只这脸皮,却是厚得很呐。”
“胡说!哥哥今个儿可大方了。”黛玉虽也觉得林榆有些小气,可自家哥哥还是要维护的,忍不住呛声道,
“可不是谁都能一次拿出一百多两银子,给妹妹当零花钱的。”
可不是?这可是林榆近一年的月例了。
黛玉说完,又将这一百一十八两四钱三分银子、并十二枚铜板收起,仍旧拿那个荷包装了,交给紫鹃:
“收好了!这可是哥哥给的零花钱。”
紫鹃接过,收了起来,笑道:“奴婢回去之后,一定找个盒子装了,好生锁起来,钥匙一定贴身放着,谁也不给!”
“你说的极是!”
黛玉掌不住又笑了,吩咐道:“秋风,你回揽月楼里去,把我新做的那个荷包,拿来给哥哥。”
林榆皱了皱眉,妹妹不过八岁,正该是玩闹的年纪,老做这些做甚?家里又不是没有针线上的人?
劝道:“妹妹下回少做些针线罢,恐费了眼睛,咱们家里也不缺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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