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见林榆问的直白,也不再扭捏,林家子的品行风度,还是能相信的,便是亲事不成,亦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倒是可以放心交谈一番。
如此想着,执起身前的茶钟,轻啄一口,润了润喉咙,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我对林世兄算是有些了解的,永嘉六年的举人,确实是少年俊彦,能在拐子手中救出五个小姑娘,也是有勇有谋,心肠亦好。”
可不是心肠好么?那小丫头一哭,就答应带着她去扬州了,就是心肠太软了些,换了自己,肯定不会被这丫头骗了去的。
自然,沫沫这小姑娘哭闹的手段,决不能承认是自己教的,回去好好跟那丫头“商量”一下。
林榆见刘姑娘停顿了片刻,也不催促,听她继续说道:
“祖父也看过了林世兄乡试的卷子,我听他说,若世兄再沉淀两年,必定是能金榜题名的。将来平步青云,也不是难事。只……”
刘琰说到此处有些为难,毕竟二人不过初次见面,所谓交浅言深,这些话,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林榆也看出了刘琰的为难,只是说到这里,定是要说下去的,这也关乎二人未来的规划。
不然人家阁老的嫡孙女,尽可以嫁一位仕途坦荡,未来能够平步青云之人,何必做一个教书先生的妻子?
是以林榆坦然自若,笑道:“刘姑娘是觉着在下放弃大好前程,却是想去开办书院,自误了是么?”
可不是?简直白瞎了这么好的身份!出身清贵,家世不俗,年纪轻轻就中了举,还与当今有师兄弟之谊,却是想着去教书。
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刘琰却是缓缓摇头,林榆乡试的卷子,其实自己也是看过的,所谓文如其人,也是稳重的性子了。
想去开办书院,估摸着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且林家世伯与伯母并不是很反对的模样,说明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自己却还是有一事不解,忍不住抬眸看向林榆,问道:
“林世兄是想借开办书院养望,以此身居高位,还是真心实意想要教书育人,甘做一位教书先生?”
说完歉意一笑,心下暗悔,自个儿还是孟浪了,怎么能问出这个话来?他还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呢!
又有些好奇,林榆到底是何想法,嘴上却还是道:
“林世兄若是不……”
不待刘琰说完,林榆便打断她的话,正色道:
“在下明白刘姑娘的顾虑,也愿意为刘姑娘解惑:我林榆,确实是热爱教书,想要开办一家书院,而非借此谋求显达。”
林榆也知道这事,在这个时代来说有些让人费解。放弃仕途,去教书?
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若是仕途不顺,转行教书也就罢了,毕竟历史上这般的例子多不胜数。
而林榆却不过是个十几岁少年,还是出身大族的世家子弟。这样的选择,很难不让人误解。
便是在现代来说,刚毕业的大学生,处级官职和小学教师,相信没几个会选后者。
何况若是一甲,官职还要再高些。
刘琰见林榆说的郑重,便是心里还有些疑惑,也是不好再问了。
自个儿对林榆的了解,怕是比他以为的还多些,只林榆怕是才知晓这事的。
且林世兄也还坦诚,自己也没什么要再询问的了,便道:
“林世兄可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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