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叔?”谢杉有些懵,下意识看向烈阳。
大概,或许,可能午时左右......
虽说生活阅历不够,判断不了准确时间,可常识总该有吧。
按正常脚力算,牛大力哪怕途中一刻不停歇,巳时末顶多抵达金华县。
想在午时左右回到村中,这是活见鬼,还是‘常识’碎了一地?
谢杉挠了挠头皮,打趣道:“叔,你不会是飞回村子的吧。”
“骑马回来的,”牛大力站在门外,眼神躲闪的解释一句,挤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催促道:“城隍司的钱大人还等着,赶紧跟我走吧。”
不对劲......谢母微不可察的蹙下眉头,审视起牛大力微表情,询问道:“可知钱大人为何召见吾儿?”
“这...”牛大力略显迟疑,支支吾吾不肯作答。
功德的事暴露了?!......谢母心头一紧,语气却极为平淡的问道:“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不知怎么,牛大力仿佛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感。
尤其是谢母淡漠的瞳眸,犹如一柄利剑,似乎只要他做出避而不谈的决定,利剑立马将他撕碎。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面对开启护犊子模式的谢母,牛大力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
人家可是异人的亲妈,得罪一下试试。
信不信试试就逝世。
不得已,他只得咬着牙稳下心神,原原本本讲述起召见缘由:
“其一,钱大人刚入村便听闻谢瑞、谢杉是异人的消息。”
就这?......倘若只为辨别真伪及造册登记而召见,谢母可以理解。
城隍司既然有着管理异人的职能,召见管辖下新出现的异人,无可厚非。
只是...就因这点寻常无奇的小事,牛大力犯得着不肯明言?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谢母不信。
“其次,村里在传谢杉被妖邪咬伤之事...”
说着,牛大力偷瞄眼谢杉左臂上的伤口,眼底闪过一抹惊恐:“钱大人说,凡被妖邪咬伤者,必须及时处理,否则极易导致伤者失智,沦为...沦为泯没人性的妖邪。”
说完,他倒退半步,仿佛谢杉随时转变为妖邪扑上来似的。
“???”谢杉当场不干了,这不是污人清白吗。
“你才失智,你全家都失智,”骂骂咧咧中,他快步上前,将大脸怼到牛大力眼前,指着清澈的瞳眸嚷嚷道:“看清楚,老子眼里全是人性光辉、智慧之光...”
还有眼屎......牛大力挤出一丝假的不能在假的假笑,连连摆手甩锅:“这话不是我说,是钱大人说了...”
话说回来,貌似钱大人不仅是异人,还特喵是官员!......
得罪官员会有啥下场?......
牛大力脑海中浮现一家人整整齐齐踏上黄泉路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苦着脸补充道:“钱大人的意思是先检查...对,先检查。”
“万一有补救的法子呢,”越说,牛大力声音、语气越轻,甚至有拔腿开溜的迹象。
补救个嘚......谢母算是明白牛大力为何如此惊慌。
说白了,全是‘穷’给闹的。
谢杉若出生富裕人家,妖气深重也不怕,大可请人开坛做法,或是购买奇花异草。
实在不行,花钱请钱大人出手也不失是条出路。
总之,花钱消灾了解下。
问题是谢杉偏偏出生在穷苦人家。
一时半会,哪来的钱开坛做法,上哪买奇花异草。
至于钱大人...呵呵,城隍司又不是慈善机构,凭什么免费帮谢杉驱除妖气?
所以,村民们最先想到的驱邪法子,只能是经济实惠的火刑。
试问,将谢杉一把火烧成渣渣,还怎么作妖,怎么害人?
真是‘朴素’的想法......谢母哭笑不得,所幸与功德无关,长舒一口气,重新拿起针线刺绣:“快去快回...别对城隍司的人有所隐瞒,该禀明的都如实相告。”
“???”牛大力整不会了。
儿子即将面临凉凉风险,亲妈却风清云淡、满不在乎,这...什么操作?
难不成谢杉是捡来的?......
当然,捡的也好,充话费送的也罢,这一切统统与他无关。
他只想在谢杉失智前将其‘押’送至钱大人面前,以免崩了自身一脸血。
“是,母亲,”
兄弟俩拜别谢母,跟随牛大力前往村正家。
没一会,三人来到村正家门前。
刚要推门而入,谢杉被门前栓着的三匹骏马中的白马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