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世上却又哪里真有什么“天赋异禀”呢?所谓的“天赋”,虽能将一门技艺快速的使人掌握其要领,但是归根究底,却还是脱不开勤学苦练的。
楚王熊围之所以能够技术如此的精湛,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打得多了。
而至于楚王熊围为何会“打得多”呢?这个恐怕便只有楚王自己才知道了。
“大王球技高超,下臣已实不能及了!”
这话绝对是出自真心,而李然此时也着实是有些羞愧。
想他一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人,居然在自己最拿手的高尔夫球上,输给了一个古人!这身为未来人的脸面都算是让他给丢尽了。
“呵呵,寡人可都听说了,先生这些时日都是忙于郑国的政事,又何来的时间消遣?这球技有所生疏也是难免之事啊。”
打完了球,楚王又领着李然是来到了球场边上的庭院内歇息,而此时,却又立刻有侍人是端上了雨露花茶。
李然一看,亦是心知肚明的。
只不过,虽说他都知道,这些都是楚王对他的邀买手段,但是却也不知为何?他这心中却也难掩一丝激动来。
也难怪后世的楚国人屈原,会时常将“淑女”比作是像他自己一样的“良臣”。现在看来,君王追求良臣,这些个作派,还真是像极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般的。
而且,这种心境,这种意境,也真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呵呵,先生请品。这可也都是跟先生学的。只不过,我楚国的花茶与郑国的相比,风味还是略有不同的,虽是少了分清雅,却是多了几分浑厚之感呐。”
话说楚王第一次喝到花茶,乃是在祭氏庄园内。所以,待他回国之后,他便立刻是安排了下去,而在经过了几十种花草的比对,以及十余种工艺的遴选,最终才得了眼前的这一盏花茶来。
李然举盏小酌,只觉花香扑鼻,甘醇浓烈,唇齿满溢,隐隐间还有一股清凉。
在这南方炎热的季节里,如此一杯花茶,当真可谓沁人心脾,饶是李然也不得不为之暗叹。
而在此间休憩一阵,两人这才是回到了章华台。
站在高耸入云的章华台上,只见楚王望着辽阔的北方,身影一时变得格外高大。
也就是在这里,他向李然正式提出了登佣的请求。
“中原诸国如何,想必先生比寡人更清楚,昏庸之君,庸碌之臣,数国勾连,终究是难成大器!”
“寡人如今即位,楚国正需要像先生这般的大才,若先生愿为我楚国效力,寡人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必是不在话下!”
“而届时,先生也必定能够得以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登佣,也就是让别的国家的人才给自己效力。
楚王招揽李然之心也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此番正式提出来,也就算是彻底把话说明了。
他楚王的志向绝不止于南方这一片,他希望能够得到李然的辅佐。
而李然听罢,心中却是一时喟然。
他虽是知道楚王熊围已算得是给足了诚意,但是他李然毕竟也有他李然的难处。于是,他只得是躬身婉拒道:
“大王厚爱,下臣实在是无以为报。只是下臣之家眷皆在郑邑,实在有心无力,还请大王见谅。”
这话李然也不是头一回说了,然而这一次,楚王好似是早就料到了李然会如此回答,脸上不禁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只听他放眼望着远处,并是叹息一口,并缓缓道:
“先生重家业胜过前程,寡人亦是早有听闻。郑邑城中其实也有不少楚人的耳目,先生应该亦是知晓的。”
“不过话可又说回来,郑邑距离楚国又能有多远呢?”
这话说完,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饶是李然也不由心神一震。
因为他知道,楚王这句话,其实是暗藏着杀机的。
何谓郑邑距离楚国又能有多远?
其言下之意,不就是要北伐郑国之意?
你李然不是因为家眷在郑国,所以不肯为我效力么?
好嘛,那若是本王灭了郑国,让郑国归附于我楚国,这样一来,你的家眷不就等于是在楚国了么?
到时候,你李然还能有什么借口不为我效力呢?
换句话说,楚王此言的潜台词便是:要么你李然跟着寡人一起搞事业,要么我就先把郑国给打下来,然后再让你跟着我继续干事业,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强如斯,天下诸国又谁能与之相比?
李然知道,楚王熊围说得这句话,可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毕竟,如今的楚国是又出了一代雄主,而眼前的这一任楚王,其野心只怕是比其先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若要说这世上谁还能阻止得了楚国北上的呢?要说有,那便也唯有晋国了。
但如今晋国自己内部是个什么状况,他李然难道还不清楚?
赵武羸弱,韩起又不堪大用,晋国内部六卿又是各自为政。且不说万一郑国有难,这样的晋国到底会不会派兵来增援郑国?就算是真的派兵前来,到底能不能与如今的楚国一较高下呢?皆是犹未可知啊!
所以,即便是李然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由一个“咯噔”。
简而言之,楚国现在的确是有这样的实力!
而且,新即位的楚王也真的有可能会这么干!
当李然一想到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劝谏楚王放弃北进之策的么?此时的他心中亦不由得是矛盾重重。
所以,无奈之下,他便只能是选择妥协了。
毕竟楚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若是再拒绝,便真有可能会给郑国上下带来无妄之灾了。
不过,虽是如此,但他李然也绝不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任人拿捏的。
“大王既是话已至此,下臣又如何再敢回拒?”
“不过,要下臣为大王效力,也并非不可,只不过下臣却有两个条件。若大王能应允,下臣便愿为大王效命。”
楚王一听,顿是眼前一亮,立刻是转身回来,甚是惊喜的问道:
“哦?不知却是何事?只要是寡人力所能及的,先生但讲无妨!”
紧接着,李然便又是拱手屈身,正色言道:
“其一,便是我李然只能替大王谋划三件事,待三件事情完成,便会自行离开。”
一直给楚国打工那是不可能的,他李然终究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还有自己的羁绊。
所以,待得三件事给办完,他李然便会离开楚国,这是一定的。
楚王一听这话,浓眉顿时微微皱起。
他所想得到的,乃是李然的全部,而绝不是李然仅仅只能替他谋划三件事。
可又难得一见的是,如今的李然总算是松口了。所以,他如果现在驳了李然,这种机会只怕也会稍纵即逝。
所以,楚王熊围只得是颇为勉强的点头应允了下来。
“大王莫急,下臣却还有另一个条件。”
你以为只答应你帮你出谋划策三件事就完了嘛?
那是不可能的。
这三件事,却还必须要满足另一个条件!
楚王此时只得是再度耐着性子,并示意李然是继续。而李然见状,这才拱手回道:
“这条件便是,无论大王要做什么,下臣所献之策,都不得是针对姬姓之邦。”
阻止楚国的北进,乃是李然此番前来楚国的首要目的。
而“不得针对姬姓之邦”,这说白了也就是不能针对郑国,实际上也就等于是变相的阻止了楚国的北进。
“此二者,却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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