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君尚未拿定主意,不过伍举在享礼之上也曾大放阙词,并是公然在那危言耸听。老夫担心”
“不妨事,不过是区区伍举而已,便是他有灿如莲花般的口舌,此番只怕也是难以撼动晋侯的。”
半晌未曾说话的李然此时出声了。
子产与羊舌肸闻声皆是一怔,不过当两人意识到说这话的乃是李然时,便立刻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在他们看来,比起李然而言,他伍举还当真是算不得什么。
“呵呵,子明贤弟能有这般的自信,老夫便是放心了。那待到明日,便还有劳子明向寡君阐明利害!”
对于李然的信任,羊舌肸可谓毫无保留,根本不考虑李然本身的官职以及年龄。
他深信,只要李然出马,这件事必定能够摆平!
而子产也是了然,当即在那是点头称是。
这件事聊到这里,似乎已经妥当,一切全看明日朝觐晋侯时李然的表演即可。
然而,此时羊舌肸却还并没有要放子产与李然离去的意思。
“对了,明日子明既然也要进宫,那老夫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
羊舌肸似乎有些为难,说话时刻意在回避李然与子产的目光。
两人见状也都不由是微微一愣,还是子产先行开腔问道:
“不知叔向兄还有何请求,不妨直言?”
随后,李然也是附和道:
“叔向大夫但讲无妨,凡是然所能及之事,然必将尽力而为。”
然而,他们越是这般殷情对待,羊舌肸反倒越是有些为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过得好一阵以后,他这才发出一声长叹,并是十分无奈的开口言道:
“哎,二位当也知道,寡君近年来沉迷女色,不问政事,不理朝政。国中大小之事皆由赵中军操持,后赵中军又身染了重疾,这才又放由韩中军代劳。”
“国君之于国,重如泰山,而我先君所立之制,本是为我晋国千秋霸业着想的,殊不知今日竟成了这般的模样。”
“故此老夫恳请,明日朝觐寡君之时,还请二位能以外人身份,劝说寡君一二,令寡君能迷途知返,戒色图志,以重塑我晋国之志!”
晋平公好女色这件事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晋国六卿都看在眼里,而羊舌肸与众大夫也曾多次劝说,但都毫无作用。
加之,晋国六卿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晋侯脱离女色,更有不少卿族,专门为晋侯献送美人以供享乐。
晋侯的身体也由此变得日益羸弱。羊舌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是无能为力,因而甚是苦闷。
现如今,既然身为郑国使者的子产和李然,此番有了进宫朝觐晋侯的机会。那么,或许他们以一个局外人来劝说一二,效果会更好一些。
“原来是这样。”
李然闻声,微微点头,却是并未一口答应。
因为他要等待子产先发表一番见解。
果然,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子产便当即开口道:
“叔向兄忠君体国之心,天地可鉴,侨亦是钦佩之至!”
“不过,侨以为,此事若是由子明来讲,或许比侨倒是更为合适。”
此话说罢,子产又侧身过来是与李然嘱托言道:
“子明啊,此事务必要记在心上,明日择个机会,好生规劝晋侯一番才是。”
“诺。”
李然闻声,这才俯身作揖,以示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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