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放走竖牛,他的目的,其实也正是欲擒故纵,想试图搞清楚这竖牛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即便只是丰段与驷黑,那他也好搜集证据,届时一举将其拿下。
可如今,随着王子围前来郑邑迎亲,又以楚国令尹的名义召集盟会。越来越多的纷扰是接踵而至。所以,即便是老练如他,也不由得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看来这一盘棋,大家都是身在其中。”
李然抬头望向车舆外的东方,那是鲁国方向,目光深远却犀利。
他比子产的感觉更加强烈,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可远比子产要多得多。
十日后,子产与李然一行终于抵达绛。
这一路上倒是出奇的顺利,竟无有半点事端。即便是在路过虢地时,也只是与楚人打了个照面,毫无波澜。
当然,王子围而今正忙着筹备虢地之会,并且要摆出一副有容乃大的姿态,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在他们抵达绛的第二日,子产与李然两人便是一道去了羊舌肸处。
羊舌肸陡然听闻子产与李然前来拜访,那可当真是喜出望外。
自齐国粮食被劫之事后,李然的安危便始终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毕竟,此事要说起来也是由他而起,所以他有这方面的担忧也是应当。
此番眼见得李然安然无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是高兴,急忙命人是于厅堂之内,摆伤筵席,要为子产与李然接风洗尘。
“哎呀,叔向兄,多日未见,叔向兄是愈发的精神焕发了啊。”
“子产兄见笑了,哪里有的事。来来来,鄙人已命人摆下宴席,特为二位接风。”
子产一听,不由得也是婉言回拒道:
“叔向兄太客气了,接风自是不必了。此次我与子明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眼看距离虢地之会的日期越来越近,子产哪里还有闲工夫吃酒,当即谢绝了羊舌肸的好意。
而列于一旁的李然也是不禁拱手作揖,点头道:
“叔向大夫,此事确是事关重大,还请大夫见谅。”
羊舌肸闻声,大致也猜到了七八分,当即屏退了左右。
“你们此番前来,为的可是王子围欲于虢地召集盟会一事?”
待堂内只剩他三人,羊舌肸这才开口问道。
这个消息如今已然传遍了天下,羊舌肸身为晋国的上大夫又岂能不知?
“叔向兄快人快语,那侨便不再藏着掖着了。”
“此次虢地之会,不知叔向兄如何看待,晋国朝堂之上又是作如何的反应?”
子产此来的目的便是搞清楚晋国的态度,以及游说晋侯,确保晋侯不会去参加此次虢地之会。
所以,羊舌肸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羊舌肸乃是他们目前唯一可靠的盟友。
“晋郑交好多年,虽肸与子产兄不常走动,但放着子明在此,老夫也没必要与子产贤弟扯谎。”
“实不相瞒,老夫对此事也并不赞同。”
羊舌肸对李然的信任,已经从当初的共同谋事,到了如今无话不谈的地步。
主要是在经历过齐国粮食被劫一事之后,他们可谓又是隔空共患难了一回。虽然二人之间并无任何的交流,但是二人各自的处置上,都是出奇的有默契。
所以当着李然的面,他也根本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叔向兄高见!侨也是如此想的。”
听得羊舌肸与自己意见一致,知道此番已有了七成的把握,不由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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