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躬身应了一句,而后又继续道:
“其实,小婿有一事,此前未与岳父大人提及。在前去卫国的路上,其实,小婿于半路上曾又遇到了一伙歹人偷袭。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鲁国季氏派来的,可其中领头的却分明是带着齐国的口音。”
“小婿虽未去过齐国,但当时在鲁国,小婿所见过的齐人商旅也算不少。”
“小婿不敢妄自推断这些贼人是否当真是季氏派来的,可既然其中有齐人参与,那这背后,毫无疑问,齐人都是于背后串联整个事件的重要一环。”
“方才小婿业已说过,竖牛若不是与齐人勾结,想必他也不可能打听得到齐人正在筹措运粮之事。而季氏派来的杀手当中也同样出现了齐人,那小婿是否可以凭此判定,竖牛、齐人、季氏三方完全有可能是互为勾结的呢?”
“因为只有这样,后来发生的齐国粮车被劫一事才能说得通。”
其实事情进展到这里,李然对竖牛的整个计划早已是洞若观火。
祭先听罢,不禁是诧异问道:
“你是说,竖牛正是因为勾结齐人,所以才知齐人粮车的行程?而后半途劫夺,再嫁祸于你?”
“世上记恨小婿者,绝不在少数,意欲置小婿于死地者,亦有二三。但这其中,能够知晓齐国粮车行程,并一开始便能以此做局的,只怕唯有孟兄而已了。”
“而孟兄他,在暗害小婿失利后,便又立刻想到了劫夺齐国粮车,并以此妄图嫁祸于我。”
“万幸,远在齐国的晏大夫也并非是个非不分之人。他深知此事背后疑窦丛生。”
“所以,齐国方面才派了最以刚正不阿而闻名于世的田穰苴田大夫前来讨罪。而田大夫其实从一开始,就也不相信此事会是李然所为。更何况,此事若真要追查下去,只怕齐人自己,所牵扯的亦是不少,因此最终也只得是不了了之了。”
“至此,孟兄可谓已是技穷了。所以这才得以消停了不少时日,直到城中疠疾爆发。”
显然,李然的话并未说完,而当他提及此事,祭先的脸色明显又变了,居然是由青变白。显然是更加不知所措。
但他并未出言阻止李然说下去。
“想必岳父大人这心中,也应该是早已有了些许猜疑,此次疠疾,实乃人为所致!”
李然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
只见祭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但却并未出声。
“事实确是如此,此事的确乃是人为投毒所致,而且其主谋者,来历可是不小。”
“你是说?此事…竖牛也参与其中了?”
祭先忽的问了一句。
李然当即摇头道:
“小婿不知。”
“但小婿在第一次抓捕到投毒之人后,孙武与褚荡便将其安置在别院的柴房内,而后在前往医馆请小婿返回的这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投毒之人却已经被人勒死灭口了。”
“而当时守在别院的,正是祭氏的侍卫。”
“小婿其实也并不知,到底是不是这些侍卫灭了那投毒之人的口,但就算不是,其中只怕也是有人与外人互相勾结的。”
“所以小婿这才让乐儿赶紧将这些侍卫遣返了回来。”
这里,也就是祭先发现问题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但就算如此,你又何以肯定就是竖牛在暗中与歹人勾结?”
是啊,就算那些侍卫当中确实有奸细,但又何以证明这奸细就是竖牛派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