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竖牛起身便匆匆离去了。
……
是夜,城东馆驿。
当竖牛来到这里时,方才与他说话的里武人也已经到了。
“人呢?”
“就在楼上,不过,在下可最后提醒你一遍,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要么不做,要就…就得做绝!可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那名武人的声音格外冷冽。
谁知竖牛只“哼”了一声,甚为不屑的从他身旁走过。
来到二楼房间,齐国的客商早已是恭候多时,见得竖牛到来,纷纷面露警觉之色。
“祭少主这么晚找我们前来,不知是所为何事。”
齐国的客商在郑邑做买卖,多多少少要看几分祭氏的脸色。毕竟祭氏在郑邑经营了数十年,各种关系网交织缠绕,盘根错节。即便齐国的客商再财大气粗,那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故此他们与竖牛,当然不是头一回打交道。只不过,这种时候竖牛来找他们,他们多少有点不放心。
“今晚找你们来,乃是竖牛想要帮你们一个大忙!”
“帮我们的忙?”
齐商闻声,皆是一阵面面相觑,不知竖牛所言何意。
然竖牛脸色却显得十分平淡,闻声只瞥了几人一眼,若无其事道:
“想来,你们也不想看到我郑国的粮食先行运抵卫国吧?”
“祭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帮你们把祭氏运往卫国的粮食给偷梁换柱调入你们仓库之中,你们只需把你们在郑邑的仓库打开便是。”
竖牛不再啰嗦,径直告诉了他们自己此番来意。
可这几个齐商听到他这话,顿时愣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竖牛可是祭氏的长子啊!在这种时候居然暗地里伙同外人来对付自己祭氏,他是怎么想的?
难道说…祭氏家族的立嗣之争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还是说…
“呵呵,祭少主这是在故意寻我们几人开心呐?您可是祭氏的长子,说不定还是未来祭氏的接班人,您这般助我们,于您有什么好处?”
他们一听竖牛这话,便是觉得这事颇为费解。也无怪乎这些齐国的客商会有如此的疑惑。说到底,竖牛这么搞他们自己人,对他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
“呵,实不相瞒,我家老头子已将此次运粮前往卫国的事交给了我的那两个蠢弟弟,我今天呐,是空有长子的名头了,对此事已是鞭长莫及了。”
“大家也知我竖牛的秉性,我这个人不擅与他人分享。而且,若我的两个蠢材弟弟此番顺利归来,那日后我在家族中的地位,只怕也会大打折扣,所以…”
“明白了吗?”
竖牛若无其事的说着,眼睛却是看也没看这几个齐商,竟天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泰然。
这些话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因此,几个齐商听罢,届是狂喜不已。
原来是这样!
祭氏内斗,正好给足了他们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只是打开几间在郑邑空空如也的空仓罢了,那他们又有什么道理不接受竖牛的这个请求?
于是,在座的几人皆是连连点头:
“呵呵,那在下便多谢祭少主的恩惠了,日后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还请少主尽管吩咐便是,我等定为大公子效劳!”
俗话说得好,得了便宜自然要卖乖,自古以来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