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跺着脚，恨不得从雪羽凡手里把珠子抢过来，“那个，师兄……”

雪羽凡却没有答她，只是痛苦的捡起地上的天青目质问那依旧发狂的怨，“你挖了他的眼睛？”

可此时的怨那里听得懂雪羽凡的话，只是一味的发狠朝他冲了过来，苏二也不敢上前，好在此时引路人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怨。

“姑奶奶，你赶紧给他做件灵衣！怨现在不得灵，听不懂我们的话！”

苏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剪刀，从锦囊里取出了一段特殊的黄色布匹，又飞速的剪裁缝线，做了件衣服，又把这怨的生辰八字缝在衣服上，这才算做好了灵衣。

随后苏二以最快的速度把灵衣丢给引路人，引路人无奈瞪她一眼，一只手继续缚着怨，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把灵衣套到了怨身上。

穿上灵衣的怨周围的黑气瞬间散去，只是他的双目处依旧空空洞洞，他没有眼睛！

不过已经化身为怨，他视物并不单靠眼睛，所以他依旧可以看见。

只见他盯着苏二为了做衣服而随意系在腰间的天青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去。

苏二呆呆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腰间，没想到这家伙手脚这么快。

不过他的此举显然成功激怒了雪羽凡，雪羽凡愤怒走到他前面拉住他的衣襟开口：“这不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没有眼睛就可以抢别人的眼睛吗？”

怨看了看雪羽凡手里的天青目，伸了伸手，还是想去抢，但又不敢真的动手，只好弹了一下师兄的额头，然后快速从雪羽凡手里挣脱，躲到了引路人身后。

苏二瞪大双眼，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而此时。而此时，躲到引路人身后的怨，挺直了摇杆开口：“那我不是抢的，这本来就是我的！”

他的声音竟不是最初那渗人的沙砾之声，而是变成了一个稚嫩的少年音。

苏二赶紧翻了翻手上的生辰八字，果然只是一个年过十七的少年。但这少年也并不是一个鲛人。鲛人的怨和他们的眼睛一样，带着淡淡的天青色，而且自从灭神之战后，鲛人便受到三界惩罚，不入轮回，鲛人之怨是根本入不了酆都的，这个少年嘛，是个人族。

是个人族还理直气壮的说这是自己的东西，苏二也有些气愤，“你又不是鲛人这怎就是你的了？”

“鲛人？是那种可以织出龙绡，泣泪成珠，的南海鲛人吗？！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呢！”

没想到这个少年，根本不在状态，听见鲛人就开始突然兴奋，随后还激动拉着引路人开口：“你们都见过鲛人了？那可以，可以也带我去见见吗？”

苏二瞬间头大如斗，没想到这少年和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而看着这少年懵懂天真的模样，怕不是都还不知自己已经身在酆都，甚至是不知自己已死之事啊？

果然，少年下一刻就开口：“对了，这里是何处？离荔城远不远？”说着少年又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师兄手上的天青目，“你把我的宝玉灵芝还给我，我还要带着玉去救弟弟呢！”

“你说，这是宝玉灵芝？”苏二颇为意外，指了指师兄手里的天青目。

“对啊，这是我的宝玉灵芝。我，我……咦？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是怎么拿到的？”少年突然开始自言自语拍打起自己的头，“我怎么不记得了。”

苏二心里瞬间有了底，这少年八成中了那条酆都定律——初入酆都，不记得前尘往事，不记得自己已为怨的实事。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又开口：“那你是怎么来此地的你记得吗？”

“这……对啊，我是怎么来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苏二无奈望天，她猜得真的没错啊，少年现在不记得自己时怎么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得到是天青目的，即使，是凶手也记不起来。不过，据她观察，她倒并不觉得这个少年就是剜了天青目的凶手，因为这少年听见鲛人以后很兴奋，以他这激动的样子，遇见鲛人大抵是立刻带回家去供着，而不是想到会去剜了人家的眼睛，而且鲛人一般极少离开酆都，少年生前剜的目，死后不可能带进来。

如果是他化身为怨以后作案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在酆都，穿上灵衣以前的怨，虽然模样吓人，但却也是不得识，在酆都其实是伤不了人的。

如今，少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能先带着他回黑清那里复命，等他想起来些再暗中帮师兄查这鲛人目的事了。

于是苏二朝雪羽凡开口：“师兄，他应不是剜了鲛人目的凶手，在酆都确实会有一些怨会暂时记不起从前的事，鲛人目的事我们稍后再查，这个少年就先送去黑清那里复命吧！”

“对啊对啊，先把他处理了吧，如今已经过了辰时，早就到了侍令郎去你那里取灯笼的时候了吧，先把他带去裁缝铺吧，不然过了时候，我俩可就倒霉了。”引路人在这时也开了口。

苏二淡淡看了一眼引路人，“侍令郎已经知道此事了。”

“啊？”

“不然你以为我如何知道你家地址？”

“也对。那，现在我们是送去？”

“送去城隍府复命，直接送到侍令郎手中。”

“哦。”说着引路人就要走，苏二却没有动，“你当真要与我回去复命？我说过了，此事可与你无关。”

“这……一，一起去吧！”引路人纠结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定，“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这亡羊补牢，也算立功一件吧！要是侍令郎不计较，反倒是要奖赏我们，那我不还能有个露脸的机会。”

苏二笑笑，知道是引路人帮她分担，但如此可爱，嘴却很硬。

于是苏二把引怨灯笼递给引路人，伸手去拉雪羽凡，可是雪羽凡却没有动，“如果他撒谎呢？”

“啊？”这回把苏二问住了，苏二看了一眼少年怨开口：“应该不会！这一年我在酆都见了许多怨，应该说我在酆都见的怨，比在上清境时见的神仙都多，他没撒谎我看得出来，而且就是他撒谎了，他也逃不掉的，他不会的马上转生，我们还能在酆都寻到他的，师兄，你信我。”

雪羽凡眸中终于有所松动，放弃了随时准备动手的姿态，跟着苏二抬步离开。

引路人见状，赶紧拿着引怨灯笼走到少年面前，少年看见引怨灯笼，虽然脸上还疑惑着，但是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来。

“土豪，土豪，你等等我，我们今日也算是有难共担，今后就算是朋友了吧？”

“是是是！”

“那我近日手头有些拮据，土豪！”

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