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老爷这个称呼是对秦业的,而现在两个丫头却是在对贾亮行礼,这分明是将这个称呼安在了贾亮的头上。
“你看我作甚?”秦业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坐下道,“我现在是客,你才是此间主人,她们自小跟着可儿,当然是随着可儿了。”
他这意思很明白,表明了两个丫头会随着秦可卿嫁过来。
宝珠瑞珠脸蛋一红,低头泡茶不敢说话,但心间却是甜蜜,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
其实,秦业一家已经过上好日子了。
大板巷那边彻底闲置,这后院建成之后他们便搬过来了,这是贾亮当初一再与秦业说定的事情。
秦业起先不肯,面子过不去,哪有女儿没有成婚便去女婿家住着的道理?
但是,秦业耐不住贾亮的劝说,贾亮说这边有太医坐诊,秦业身体不好正好来这边休养,然后帮着盯一盯家业。
这么说,秦业才答应下来。
现如今,两个丫头一声“老爷”,让秦业面子挂不住。
贾亮笑道:“岳父说的哪里话,什么客人主人的,您来着就是主人,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算你小子会说话秦业转嗔为喜。
两个丫头泡完茶,被秦业屏退下去。
“贤婿啊,你如今怎又得罪了荣国府?”秦业等清场了,才面色严肃的说道。
“咦,岳父大人不知吗?”贾亮不以为意的道,“之前开府的时候就有这事儿了。”
当初贾赦父子打闹杏林社不是什么秘密,但秦业说的却不是这件事。
他说道:“不是这个,是你这次去苏州的事情,要不是隔壁凤姐儿传信给可儿,我还不知道。”
凤姐姐传信给可儿?
贾亮看向秦业,沉声道:“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阉了贾琏,她公公要将你碎尸万段”
隔壁,荣国府。
整个荣国府死气沉沉,下人们走路都垫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出,更没人敢议论府中流传的琏二爷被废了的事情。
荣庆堂中,邢夫人在那哭诉:“老太太,可怜琏儿这般他还没有儿子呢,这以后不是让凤姐儿守活寡吗?”
贾琏的事情已经传回来,虽然人还没到,但已经闹得满府风云四起。
老太太很矛盾,她知道的和邢夫人知道的不一样,邢夫人这边是贾琏的来信,而老太太这边却是贾敏的来信。
两边说的并不一样,不,应该说贾琏的信说的更加生动,其信中满是贾亮欲杀他的言论,恳求家里救命云云。
而贾敏的信,则是说贾亮为了救人杀贼寇之时的误伤。
两种言辞,都是亲近的人,老太太不知道如何,只好将问题抛给凤姐儿:“你怎么看?”
没了更好,免得继续祸害良家凤姐儿心中冷笑,不过却不会表露出来。
自从贾琏提剑要杀凤姐儿那一天起,凤姐儿心中已经没有了贾琏的位置。
凤姐儿与贾琏夫妻已经名存实亡,这个府中知道的人不少。
“老祖宗,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主意?”凤姐儿没有接茬。
邢夫人本是贾赦让过来的,此刻听闻凤姐儿如此说,顿时不像以往那样舔了,她哭诉道:“什么妇道人家,那是你丈夫,你以往的机灵劲儿呢?”
“但凭公婆、老祖宗做主便是。”凤姐儿不怂,说道。
这边说不出名堂,但荣禧堂中却不是这样。
贾赦在这堵住清淡做人的贾政。
“他先是害了蓉儿,让东府易主,现如今又害了琏儿,”贾赦有点歇斯底里,低吼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贾琏被废了,以后能不能人道都不知道,这让贾赦想起了宁国府的下场。
而且,贾琏这样子,他荣国府长房这一脉,后路就断了,这让贾赦一些异样的心思没处着落,所以他现在对贾亮恨之入骨。
“兄长莫急。”贾政已经知道一些事情,说道,“此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但琏儿通敌一事也不好说。”
贾赦当变色,联系贼寇这个点子可是他出的,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琏儿通敌?笑话,他是金陵人,贼寇是浙江的贼寇,从哪通去?”不得不说,贾赦的脑子转的还是很快的。
“这个自然不能无视。”贾政又道,“此事朝中已经快有结果,如果不出意外,琏儿通敌一事会交于应天府处理。”
贾赦闻言,先是放下一半的心。
“可是,应天府却不是我们的人。”
“这次说不得要走动走动了”
贾政说的走动,指的是应天府府尹的空缺,上次处理贾亮一案的刘府尹已经去职,目前这个位置正被争得头破血流。
应天府府尹在金陵,虽然有油水,但风险也很大。
正在这个时候,贾雨村再一次走上金陵的大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