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升话没有说完贾亮已经怒了。
贾亮本以为他和秦可卿之事已经定下,又隐晦的让张氏给贾珍带去他和秦可卿之间亲密的关系,贾珍应当放手才是。
没想到,这老货居然无耻之尤,还在惦记。
“啪!”
前后一想,贾亮怒火中烧上前抬手干脆利落的给了赖升一巴掌。
“回去告诉那个老匹夫,让他死了这条心!”贾亮怒斥道,“还有你,再来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仔细你的狗腿。”
“噗...”
赖升吐出一口带着后槽牙的血,好半天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贾亮胆敢先动手打人,也被打蒙了。
“好胆,居然敢打我。”赖升口齿含混不清,再也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低吼道,“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你腿打折了看你如何娶妻,上!”
两名被赖升请来的练家子不敢怠慢,一左一右慎重的逼近贾亮。
方才贾亮出手赖升这个外行看不懂,他们可是看懂了,贾亮也是一个练家子,还是身手相当不错的那种,他们单个的没有把握,所以一起上。
贾亮巴不得赖升的人动手,都欺上门来了,不打你打谁?
况且这又是在自家院中,即便是打坏了告官也是有理。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原来是秦业、王济仁和周全三人到了,他们本不该到这么快,秦业所在的工部距离王周二人的太医院也就是隔街斜对门,秦业带话很方便。
王济仁和周全一听说贾亮的书稿好了,等了这么些日子的俩人再也顾不得当班,当即告假拉着秦业也告了假一同来寻贾亮。
三人一来就看到赖升的人要打人,这还了得?
且不说贾亮现在被王周二人看成了宝贝疙瘩,即便是路人被打,以王周二人方正的性格都会看不过眼。
“是你,你是宁国府的管事,唤作赖升的吧?”一打照面,常在贾家走动的王济仁认出赖升来了,问道,“你为何事敢带人在这里行凶?”
赖升眼神变幻,考虑要不要继续,一两个太医他不在意,他就是担心在秦业面前做事会给贾珍抹黑,目前他还不想明着去威胁秦业。
而贾亮也不愿意将事情挑开了,不是怕,而是不想秦业难做,他只是可惜,三人要是来晚一点就好了,那样连赖升在内都可以打趴下。
“没事,一点误会!”赖升决定忍一忍。
“没事就走。”王济仁知道一些贾府的事情,一摆手厌恶道,“要是不走老夫去西府老太太面前说道说道。”
这话拿住了赖升的脉门,不管是东府还是西府,没人不怕老太太,而老太太又是个有主见的,不是好哄骗的人,贾亮再如何也是姓贾,因此赖升略微一思量便带人退了出来。
“赖爷,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算了?”一名小厮表忠心,不平道。
“没那么容易。”赖升狞笑一声,狠狠瞪了一眼贾亮家的院门道,“你在这盯着,他们说些什么,去哪里干什么,都瞧仔细了,回头告诉我。”
小厮答应一声,留在贾亮院子门口侧耳细听,赖升却带人去一边藏起来,静候下文。
不久,院里四人出来,隐匿在一边的小厮跟上去,许久之后才给赖升回话。
“如何?他们说了什么,去哪了?”赖升坐在巷尾一处茶楼里,倒是自在得很。
“赖爷,离得远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四个人都进了风月楼,看这样子是要吃酒。”
“风月楼?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我还刻意多留了一会儿,看到酒楼的人帮他们请了河上的四位小娘子。”
赖升茶水也不喝了,伸手捻起嘴边的几根黑须,眼中若有所思。
秦淮河边酒楼林立,有那些文人骚客不喜画舫逼仄,自身好友又多便来秦淮岸边的酒楼消遣。
爱清静些的多花些银子到酒楼后院寻个院子,喝酒乐呵;喜欢热闹的就在酒楼雅间置办席面饮酒作乐,还能看到秦淮河的风光,各有各的味道。
风月楼便是秦淮河边一等一的酒楼,花销不小。
半晌后,赖升有了决断,找店家取过纸笔写了一封短签子:“婚事刚定,这就陪着未来岳丈吃花酒,先让你家宅不宁生些嫌隙再说。”
赖升吩咐小厮继续去盯着,自己带人又去了大板巷,这一次他没去贾亮家,而是来到隔壁的秦业家,将短签子塞进门缝之中,敲门后远遁。
秦家小厮开门没看到人,发现短签之后交给何氏,何氏不识字将短签拿到秦可卿的房里。
“可儿看看这写的什么?”何氏打断看话本正入迷的秦可卿道,“也是奇怪,有人敲门,开了门之后又没有人,只有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
秦可卿闻言回首,拿过何氏手里的短签默默看了一眼,随即双眸中浮现出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