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历前两万八千年。
extremus星系的边缘地带,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停泊这片从来没有生命踏足过的星域,然而从那些护航战舰发射的一道道各种形式的攻击却给这片宇宙带来了难得的“生机”。
它们的攻击对象,却是一群在舰队的空隙中来回穿梭的微小的“黑点”,凑近了仔细看,会发现那是些长相千奇百怪,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就可以在宇宙间自由穿行的小虫子。
当然,只是在动辄以千米计的星舰衬托下显得小而已。
然而钢铁铸成的庞然大物们却对这些小虫没有任何办法,一道射线才刚刚接近其中一只虫子,就自行解体消失了,然而那些虫子们却可以用爪子,用手臂化成的镰刀轻易劈开星舰的能量护盾,然后穿透厚重的装甲,甚至发射出各种颜色的光束,将一艘庞大的移民船分为两段。
这是一支移民舰队,来自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宇宙,在集全宇宙之力的情况下,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有价值的人”逃离了那片地狱,动用最后的资源打通通道,来到了这个新世界。
即便是以这个种族长达万年的寿命,先进的冬眠和曲率推进技术,他们也已经航行了三代人之久,然后最终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星系,与他们宿命中的敌人,被先祖们称之为虚灵的智慧生命再一次遭遇。
一场激战在横跨十余个恒星系的战场爆发了,舰队动用了携带的所有恒星级以下武器,然而却只是消灭了寥寥几只刚刚改造不久的小喽啰而已。
从遭遇虚灵的那一刻,旗舰的指挥电脑就已经给出了这场战斗的所有五千四百三十二个结果,只有一个结果可以用一场同归于尽的惨胜来证明他们的文明曾经存在。
在整条战线引爆他们所有,也就是四百艘旗舰级星舰,制造出相当于五百到六百颗超新星爆发的能量,与虚灵们同归于尽。在这之前,发射一艘装备隐匿设备的小型自动驾驶曲率飞船,携带在这几十万年航程中科学家们对于对抗虚灵的一切研究资料不顾一切的冲出战场,去警告这个宇宙的文明种族,无尽的虚空——即将降临。
在旗领舰“流浪者”号的舰桥里,最高指挥官五十人委员会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结束了会议,一艘装备了全息隐匿设备的曲率穿梭艇离开了流浪者号,接着启动了曲率推进器,向着无垠的星河穿梭而去。
小艇的身后,先是流浪者号,接着是佩刀号,一道道比恒星还要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星空,一艘艘移民船也在强大的冲击之下分崩离析。
地球历2016年,南半球一片沙漠之中。
羽淅正带领着自己的维和工兵排,在营地外不远处的一片雷区中艰难地执行着排雷任务,寂静的黄沙之间只有风吹动砂砾的声音微微作响,但是从远处传来的车辆轰隆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和谐。
“停下,有车队。”羽淅示意战士们停止了动作,拿出望远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支吉普车队正一字长龙的朝这边驶来。
头车车顶挂着一面旗,羽淅认不出来,大概是哪个新成立的某某某阵线,他提醒大家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走火。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似乎有一阵光闪过,接着便是子弹的破空声呼啸而来。
羽淅心里大呼不妙。
“怎么回事,他们疯了吗,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是不是把我们误认成是什么敌对势力了?”
“放屁,这蓝头盔难不成不够显眼?”
“都闭嘴,别吵了!”羽淅制止了这场不合时宜的辩论,“老李说的对,不可能认错了,我们不能留在这儿,原路,按已经探明的路线退出雷区。”
那支车队远远地就停了下来,在步枪射程外用车的重机枪不停地扫射,已经有几枚地雷并子弹引爆,幸好暂时还没有人受伤。
所有人慢慢向后退去,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但是好运不会永远眷顾,一枚子弹穿过薄薄的土层,引爆了还没有排除的地雷。,巨大的冲击波把旁边的战士抛到了半空中,距离稍远的羽淅也像是被一堵墙迎面撞一样,被推到了远处,昏死过去。
好在这里距离营地并不远,支援很快就抵达了。
羽淅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几个医生都认得这个早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说早安的年轻中尉。也知道几个脏器都严重内出血的他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剩下的只有尽力而为。
只不过如果营地里有专业设备的话,他们会发现羽淅的大脑正在高度活跃,或者应该说,正在做梦。
羽淅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在做梦,一次意识前所未有清醒,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梦。他现在正孤零零的站在一个充满科幻感的房间里,一颗小小的光球正悬浮在房间中央,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格外令人瞩目。
“你好,令人尊敬的士兵。”一个完全听不出性别,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电子音突然想起。
“你是谁?”羽淅警觉地摸向自己的枪套,但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触碰大自己的身体。
“别激动,羽淅中尉。”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没叫错吧,在你们的语言里。”
有那么一瞬间,羽淅非常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听说过有的人会做那种情节完全可控的梦,可是真的会如此的真实吗?
“请放心,你现在并不是在做梦,并且我完全没有恶意。”
这完全不带有任何情感波动的语气让羽淅无法对这个声音的语言做出判断,只好静静的站着,看看它接下来打算说些什么。
“你应该对你现在所面临的状况应该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一段影像凭空出现在房间里,几名医生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手术,而躺在手术台的人正是自己,“去拿起面前的那个光球,你就能活下去。”
羽淅并没有动作。
“你在等什么,等我给你一个解释吗?”声音似乎有了一丝丝情感波动,“这可是一个相当长的故事了,很可惜我却没有时间把这个故事讲完,但你现在别无选择,如果拒绝我,你会死。”
“当然,如果你拿起它,就会知道一切。”
“你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士兵,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这个选择不会对你所在乎的一切产生任何伤害。”
“请你相信我,虽然我没有你们的定义中所谓的生命,但我曾经跟你一样,也是一个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