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天命所在,苍生所系,真命之主也,朕感念天下计,愿禅…禅让帝位于赵匡胤,以肃成天命。”
公元960年显德七年,正月初五乙巳。
自昨日垂拱商议,周帝定于今日东京皇城太庙举行禅让,二帝相商,言今天下未曾平定,各下旨意命礼官从简而办。
清晨时分,偌大的皇宫兵甲站立,十步一人,防备森严,宫人无不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赵德昭在昨夜就被楚昭辅等人接回,身为赵匡胤的儿子,他倒是没有进过皇宫,一脸的好奇之色。
上一世的时候,虽说见识过后世的故宫,可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赵德昭跟随几名宦官,一路来到太庙,今天他皇帝老爹要在这祷告上天神祇以及历代先祖。
当然,太庙中的祖先神位已经换过,这是毋庸置疑的。
赵德昭到了太庙之后,一尊数丈大的龙纹大鼎立在太庙门前,鼎身刻画这山川鸟兽,鼎中冒着阵阵狼烟。
随之赵德昭在宦官的带领下,找到自己母亲和奶奶杜氏,两人凤冠霞帔,华贵雍容,身后站立的文臣武将。
“见过奶奶,见过娘!”
赵德昭拱手行礼,声音带着稚嫩,说道。
“二郎,到奶奶这来。”
杜氏脸色一笑,伸手将赵德昭揽在怀中,赵德昭踩着脚踏,坐在杜氏的旁边。
赵德昭今天早上起的早,在杜氏怀中玩闹一阵就觉得有些疲倦,刚想着要不要偷偷眯一会的时候,整个安静的场中突然传来一声鸭声般尖叫。
“吉时到,奏乐。”
呼喊中,相继有乐人敲钟打鼓,随着礼乐奏响,赵德昭见太庙中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其中的中年男子身穿龙纹冕服,腰间金丝玉带,系着一柄长剑,脚踏一双云纹足履,就是老爹赵匡胤无疑。
而此时他老爹身边,却站着一名跟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孩童,整个人颤颤巍巍,时不时看向左侧的中年贵妇。
赵德昭也不是历史小白,他自然清楚这两人是谁,又有何关系。
“有请周帝训宣读禅位诏书!”
又是一声呼喊,赵德昭听得真切,不过宣读禅位诏书这种事,绝对是不能让柴宗训宣读,因其本就年龄小,又是这么重大的场合,容不得半点错误。
果然,柴宗训将盘中的诏书拿起,轻轻递给跪在起前方的一名文官的手中。
陶谷将诏书捧在手中,下了两个台阶驻足,朝着两位帝王行了一礼,缓慢展开诏书,声音也随之传出。
“大周皇帝陛下,诏曰:
天生蒸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之革命,其极一也。
兹尔归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殿前都点检赵太尉,禀上圣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列祖,恪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麓,东征西战,厥续懋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歌欲颂,归于至仁。
朕今应天顺民,法尧禅舜,天命无常,归于有德,如释重负,与其作宾,呜呼钦哉,只畏天命。”
待陶谷念完禅位诏书,赵匡胤连忙走到柴宗训身旁,弓身一礼。
“新帝加冕!”
这时,在礼官的帮助下,柴宗训拿起盘中的冕旒,亲自戴在赵匡胤头上。
帝王十二旒,赵匡胤当既直立身子,两个宦官上前将冕旒穿戴整齐,又退在一旁。
完事之后,符太后亲自上前,将儿子的冕服去掉,俯身拜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