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坐在这个位置上,才不需要他亲自去战场上搏命,只需要在后边指挥、制定策略就行了。
现在晋国的国都被整理了一番,用的在街道上巡逻的小吏,都是已经被感化的盗贼,士会没有去滥治他们的罪,而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职位,让他们改掉之前偷东西的坏毛病,走上正道来。
他们被安排进巡逻的编制之后,偷盗抢劫的事情已经鲜有发生了。
大部分人本质还是好的,能够有一口饭吃,就不会去再偷东西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法虽然不会展示给众人看,只有想治别人罪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但在士会的仁治、德治之下,情况是要好很多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好逸恶劳似乎刻在了基因之中,给他们安排职位,让他们能够吃饱肚子,他们都不去做。
这一批人不听教化,他们听到如此治理之后,第一反应不是赶紧从良,而是赶紧跑路。
秦国那边就要遭殃了,盗匪因为在晋国活不下去,又不想听从教化,一心想要不劳而获的心思不死,所以这里不行就换一个地方偷。
士会虽然也很会带兵打仗,但平日就是老好人,不太主张打打杀杀的,主张要以和为贵。
甚至还贯彻到了他的治人主张,现在在实行的治国政策就是这样。
姬獳和士会藏富于民,以仁治人的思想不谋而合,所以基本上国策都是他们两个人相互交流然后定下来的。
这一点他也教育了他的儿子士燮,所以父子俩的脾气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士会虽然对于和平如此热衷,但是教育起他的儿子来,却是非常舍得下手去打。
姬獳的很多行为,要是放在士燮身上,恐怕士会都能开启狂暴模式。
姬獳的父亲倒是脾气非常温和,毕竟除掉赵盾、打下赤狄都有儿子的功劳,这两份功劳足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他喜欢在朝堂上怼诸卿,但他说的都是非常有道理的,他相信儿子将来能够应付下去。
而且晋国公室的威望现在已经达到了过去十年都没有的高度。
姬獳继续在街上走着,他仔细的观察着道路的两旁。
如今街道干净整齐,路面被重新翻修了一遍,成为了非常结实的夯土路,而且排水的系统也非常发达,所以即便是下雨天,道路上也不会泥泞。
通往宗周的大路,现在还没有动工,依然在收集材料中。
甚至修建一条样板路都暂时有些困难。
姬獳迎面看见了街道上有两个人面露喜色,那是一对夫妻,女子抱着孩子,男子左手提了两壶酒,右手提了一只篮子,篮子里面是一只小狗。
已经有了很多对于民众有益的政令,鼓励生育的政策一下来,就有几对夫妻生了,他们将儿子抱到相关机构——新设置的绛都户部,果然领到了奖励。
这两个人就是这样,高高兴兴的领了一只幼犬和两壶酒回家了。
得到了奖励的他们认识到了晋国的这条政策,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真切切的在行动的。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他前往泮宫转了一圈,现在泮宫这个晋国最高的学府可是热闹非凡,很多卿、大夫的庶子都被喊过来学习了,除了学习礼乐书数射御,他们还学习历史,因为可以从历史里吸取一些教训。
以及政治外交的辞令,现在政治外交的辞令,《诗占了不少的舞台。
今天好在办学,于是姬獳走了进去,想要看看这帮人学的怎样,是否自己应该给他们传道?
刚刚走进泮宫的大门,姬獳就吓了一跳,因为有一只箭,直挺挺的就在他的面前飞了过去。
幸好没有射中他,而是射进了泥土里。
而且射中泥土也并不深,姬獳上前去捡起这支箭,看见了这支箭的来源。
大概几十步以外,一个看起来稍微比他矮一些的年轻人,正在拿着弓箭在那里愣着,似乎是在为自己差点射到人而如此。
姬獳再一次向着箭失的方向看去,发现这个方向也没有靶子,这说明这地方并不是专门用来练习射箭的,这个年轻人在这里射箭,显然是有些违规了。
“这里不是射箭的地方,你为何要在这里练习?”姬獳主动问道。
年轻人虽然不认得眼前这个壮汉,但是看着他的体格,觉得并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于是心中有些慌乱,赶紧想自己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被揍。
姬獳见他半晌不答,于是向前走到了这个年轻人的面前。
这个时候,只见那名年轻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我被他们排挤,他们不让我在那里练,不得已只能来到这里练。”
年轻人抱拳行礼:“请饶恕我差点伤到你。”
“这么说你是被别人排挤了?”姬獳听了他的说辞,也在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是。”
“你们的老师不管吗?”
“他们都是勋贵子弟,怎么能管得了他们呢?”
姬獳听了这话,就来气了,要是这群卿大夫的庶子都是这样的德性的话,那他指望这些人去帮他治理县,当县令?
开什么玩笑,这群人能治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屠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