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田猎,我射杀了不少的野兽,其中还有一头麕呢,今天晚上吃顿好的,给你补一补身子。”
听到有好吃的,纾姜非常高兴,笑容瞬间浮现在嘴边,对那顿饭很是期待。
原本身体难受导致的愁眉不展,此时已经消失,看起来却精神多了。
纾姜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属于是人见人爱的那种。
“麕?哪个麕?”
“野有死麕的麕。”
纾姜表示了解,毕竟贵族女子,读过的诗书可不少。
“不知道是齐国没有,还是如何,我到现在还没吃过呢。”
“今天就能吃到了。”姬獳笑着。
今天这顿,他已经让庖厨开做了,但还是需要等很长时间。
现在庖厨已经有十个人,正在火急火燎地准备着晚饭。
有一半都是纾姜的陪嫁,现在院子里将近八十多人,特别热闹。
其中六十多人是侍女,都是纾姜的陪嫁者,要不是这个院子不允许,能到一百余。
诸侯之女就是这么有排面,更不用说这是富甲天下的齐侯的小女儿了。
他们正在忙碌着一种新的食物——铁板煎肉。
那头麕的里脊肉和大腿肉,全部被切成了薄片,放在铁板上用猪油煎炙。
用的炉子和取暖炉形制一样,只有热传上来,而炭烧的废气沿着管道排出去。
因此厨房里面还是挺暖和的。
除了煎肉,还有熬汤,配料有枸杞、姜、当归、葱、花椒等,而且用的是陶鼎。
比较让他们不解的是,公子獳一直都不让他们用金鼎做食物,一直都是铁锅、陶罐、陶鼎。
大约一刻钟,饭菜全部被端了上来。
纾姜坐在姬獳的对面,两人的食物是一样的,他们洗好手,准备吃饭。
纾姜注意到了夫君不用金器,也不给她用金器的这个问题,她觉得非常不理解,于是悄声问道:
“话说,为什么夫君从来不用金器来饮食呢?一直都是用陶器与银器,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呢?”
如今饮食,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卿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二簋,再低点的下士,就只能用一个鼎了。
而他却不按照着礼制来,就让别人很没头绪。
姬獳听到她问这个问题,顿时有些严肃:“是的,我不用金器,并不是不遵循礼,而是因为用金器对人体有坏处,对人体有损害了,为什么还要用呢。”
“为什么用金器会对人体有所损害?”纾姜想不明白。
“其实金器倒是没什么,主要是铸造金器的时候,里面含有铅。”
“铅是有毒的,用来做武器、礼器、以及摆设是可以的,但是做食器真的不合适。因为蒸煮、或者盛酒的时候,其中的铅就会像尘埃一样溢出来,变成毒药依附在食物和美酒之中,长期食用下去,必然会毒发身亡。”
姬獳已经尽力用简单的词汇表达,这样让纾姜能够听得懂。
“你若是不信,改日让看守仓廪的府人和廪人,抓只老鼠,养着它,给它吃铅粉就是了,它的体型小,中毒会比人早得多。”
看着夫君这样严肃的解释,纾姜倒是相信了,还觉得他知识渊博。
“原来是这样。”她也被吓得有些不敢用金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