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油温加热完毕,平清月将蛋液均匀的倒进去,水分与油温相融,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蛋液逐渐形成饼状,细致地把边缘处揭起,中央的位置还没煎透,平清月已经将整块蛋翻过另一面。
这是避免贴近锅面的一边,发生被煎糊的现象,把握好温度与时机,需要自己绝对精准的预感。
将蛋饼铲起来,也需要绝对的手感,不能拖泥带水,必须一步到位,否则完整的蛋饼很可能就会因此而破裂。
等待着它的成熟,平清月细致地把蛋饼铲进盘子里,没什么粘锅的,火候把握的刚刚好。
接下来是做咖喱饭。
打开冰箱,渡边家的咖喱还没被拆封过,将袋子撕出一个小口子,将咖喱倒进锅里。
胡萝卜、土豆之类的食材根本没有,唯一存在的,就是冰箱里剩余半截的火腿。
火腿也能凑合当做食材。
将火腿切碎,平清月掺入清水进锅里,准备煮出浓郁的汤汁。
“咕噜咕噜——”这是水煮沸的声音。
渡边由真在旁边观摩着,她好奇的问道:“平很擅长做饭?”
“不,一直都是妹妹负责这方面。”
“那......”
平清月打断她,轻描淡写的说道:“有种东西叫天赋,即‘talent’。”
“你这话是在嘲讽我?”渡边由真瞬间反应过来,神色不善的看向平清月。
“没有。”确认咖喱块融化之后,平清月将剩饭倒进去,任由它汲取咖喱汁。
原本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咖喱汁浇在米饭上,然后盖上蛋饼,再是挤番茄酱。
是否有番茄酱也同样有待争议。
但这是冰冷生硬的剩饭,只好适当改变眼下的做法,达到最优解。
接着便是切碎的火腿块,平清月倒进锅里,盖住锅盖焖煮上一会儿。
在这短暂的空闲时间里,平清月打开冰箱找番茄酱,一一清点之后,居然找到涂抹面包的蓝莓酱。
要不就用蓝莓酱代替番茄酱?
这样味道就变奇怪了,平清月拒绝这个想法,关上冰箱门,这应该算是“蛋包饭简配版”?
揭开锅盖,米饭完全吸收咖喱汁之后,平清月停火,将咖喱饭盛进盘子里。
接着是把蛋饼盖在山包状的咖喱饭上,平清月握着锅铲往中间一划,蛋饼就像解开纽扣的衬衫,彻底遮住咖喱饭的两边。
“请品尝吧。”
渡边由真坐在餐椅上,拿着勺子从中间挖上一个小洞,咖喱饭与蛋饼被送进嘴里,她仔细的咀嚼着。
“蛮不错的。”咽下去,渡边由真忍不住夸赞。
对于蛋饼的熟度拿捏的刚刚好,既不会让自己觉得还没煎熟,也没有熟过头,口感有种在吃鱼肉的细滑感。
这绝对是行政主厨的水准。
“或许比起牛郎,平更似乎去当厨师。”渡边由真边嚼边说。
平清月没多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摄像机,仅想着它价值三十万円,他决心要把上面的按键研究透彻。
“这是开机键。”平清月回忆起渡边由真刚刚按下的按钮,然后记在心里。
旁边的是开始录制键、暂停键、对焦键、菜单键、以及旁边放SD卡的弹窗。
按下录制键,平清月把镜头对准渡边由真,准备试试摄像机的实际效果。
“渡边。”
“干什么?”她抬起头。
看见镜头正对准自己,她立马摆出笑吟吟的表情:“蛋包饭很好吃哦。”
“平君也吃一点。”渡边由真挖上一口满满的咖喱饭,送进平清月的嘴里。
“等等......唔。”
平清月迫不得已只好张开嘴,咀嚼着自己亲手做的咖喱饭,的确很美味。
“算了,这段还是删掉。”平清月低下头摁着摄像机,把刚刚这段给确认删除掉。
明亮的灯光下,泛黄的屏幕犹如老旧的照片,平清月抬头看向那张浅草寺的海报,上面是琳琅的浅草街。
等渡边由真吃完,她把餐盘丢进水池里,手里晃荡着钥匙,然后坐在玄关处穿上鞋子。
平清月手里拿着摄像机,等候着她。
“走吧。”渡边由真挥手。
跟随着渡边由真下楼,外面的夜色渐暗,她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
一路上,她居然没点烟。
穿过跨海大桥,从皇居面前经过,再拐过几条街道,便来到樱落町的附近。
“明天见,渡边老师。”平清月笑着对她招招手,“这句话原本该在明天说的。”
“别把摄像机弄坏了。”
“好的。”
她刚想转过头,可又想起某件事,便补充道:“蛋包饭做得很棒,我很喜欢。”
“是嘛,那就好。”
“可渡边也要学会做饭啊,不然会被别人说成懒女人的。”
“别用长辈的口气对我说话,我年纪可比你大,你这家伙。”渡边由真说,踩下油门,便驶离这片街道。
侧视镜里,平清月站在原地,一直对她挥着手,就仿佛知道自己会从后视镜看他一样。
这家伙太狡猾了,渡边由真在心里想,驶出街道,将平清月的身影狠狠甩开。
等银色的GTR消失在眼幕中,平清月这才收回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渡边刚刚肯定在通过侧视镜看他,倘若问为什么的话,他只觉得渡边由真肯定会这么做。
就仿佛猫喜欢吃鱼一样,理所当然。
......
静谧的社团教室,平清月用手枕着脑袋,脸颊贴在摊开的书页上。
双眼微微眯着,额前的刘海自然垂落下来,平清月安静的熟睡着。
下巴埋进臂弯里,但俊美的脸庞让人浮想联翩,偶尔窗外的风儿溜进来,他就会换个姿势,舒适的继续睡着。
整间教室,只有清水静衣翻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