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听到细微的声响,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在这寂静的深夜,未眠之人不止只有他一个。
“门?”他握紧手中的扫把,转身看向侧面的房门。
毫无疑问,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但是他辨别不出那是什么声音,只能判断那是某种轻微的声响。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错觉。
有谁在门后?
旅店的职员显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他屏住呼吸,注视着门,聆听着任何可疑的动静。
谁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光速运转,思索着解决方案,思索着门外之人的身份。
门刚才他已经检查过了,从内部上了锁,没有猫眼,不过门外之人想要进来,应该也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拿到旅店房间的钥匙。
丁白曙悄悄地后退,来到窗边,二楼的高度并不算太高,必要之时显然这是唯一的逃生出口。
他已经在脑中根据之前的所见记忆规划了一条逃跑路线——从窗外跳出去,接着跑到对面街道的小巷里,那里正好有一个半开的井盖,从那里翻进下水道,再从下水道绕开不速之客。
“只要听到开锁声,就立即撤退。”他在心里下了判决。
正当他反手打开窗户插销的时候,一声闷响爆开,门突兀地踢出一个角度。
烛光掀开门后的阴影,以及阴影中的人,那些人手里拿着的枪,还有他们那锁定着丁白曙的如炬目光。
这些银光锃亮的手枪无一例外地指着丁白曙,现在跳出窗显然会被率先射成蜂窝,死相应该会比之前那个碎成肉渣的男子好看很多。
这让丁白曙束手无策。
死局。
让他有些在意的是刚才门发出的声响不像是锁被踢烂,如果是这样的话,声音应该会更大一些。
而刚才的一声闷响,反倒像是——压根没有锁门?
某种魔法?某种能力?丁白曙理所当然地想到这一点。
那些人缓步进入房间,步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是谨慎和提防。
显然丁白曙还不想英年早逝,他平静地做出法国军礼——扔掉拖把,举起手臂,手心面朝着不速之客打开,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投降是不是也是这一种姿势。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动作用来彰显自己没有敌意和武器,这一点在每个世界都应该一样。
他们步入烛光的照明范围,一共是四个人,三男一女,年龄各异,都身着干练的黑衣,打扮看着像是国外老片子里的特工或是特务,脸上无一例外带着严峻的神色,目光死死地盯着丁白曙,偶尔转向地上的血腥残骸。
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和一位女子有些诧异,他们刚才追踪到了那个逃跑的噬亡者密会的信徒,并且找到了他所在旅店房间。
没想到进门而来,居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外国人。
这个外国人看长相像是远东的伊川大陆来的人。
而这个陌生人正面无表情地举手投降,从神情上来看,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畏惧。这在地上那具血肉残骸的衬托下显得极其诡异,而他们开门的时候,这个外国人手里正拿着……
眼镜男扫了一眼丁白曙脚下的事物——一杆拖把?
他是在进行某种需要使用拖把来进行的仪式?男子越想越觉得荒谬,看向丁白曙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对未知的畏惧感。
他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其中一个灰发中年男子言简意赅地开口道:
“转过身,背对手,跪着。”
语气带有不容否定的威严,这显然是在命令着丁白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