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见王承恩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大伴,可是有话要说?”
“陛下,勋贵大臣们近几日越来越不安份,是不是见一见,安抚一下?”
“如何安抚?”朱由检道,“朕是能让八旗建奴不抢掠烧杀,还是有银子赔给他们,或者如他们的愿,冒着风险派兵去护着他们的私产?想必朕派兵,正随了伪汗皇太吉的愿吧。”
“朕让他们整顿京营,他们不急,朕让他们坚清辟野,他们不急,朕要钱粮养兵马,他们不急,如今建奴烧杀抢掠他们的庄园产业,他们急了。”朱由检呵呵两声,“这才几天,他们就急的等不了了,想要联合起来逼朕派兵?”
“是。”
“这几天八旗兵马还是分兵,一部分戒备,一部分抢掠?”
“是。”
“如果没错的话,还当有一部分伏在暗处,等着看有没有勤王兵马前来,他们好打援?”
“是。”
“在等等,还不到时候,内延兵要修整补充兵力军械,其他地方兵马的调动也要时间。”不当皇帝,朱由检是不知道,偌大个大明,一场交战打下来,内延兵的兵械损耗竟然补充不,就离谱。
王承恩有些为难,手握东厂,王大太监自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陛下想等等,恐怕有些人急的等不了了。
“朕只要想弄点银子,个个都圣贤附体,口口声声与民争利,如今面对建奴的刀枪甲兵,不知道还叫不叫与民争利?”
“他们不敢跟建奴叫,确是敢做点别的。”王承恩心知说出来,恐怕有人要倒霉,现在的陛下可不是刚登基那会,任由文官糊弄的主,可要是不说,让他们闹出了事,自己手握东厂,确不能为陛下分忧,只怕也落不了好。在死道友跟死贫道之间,王承恩果断的做出了选择,为了自己,只好让道友们去死了,何况太监跟文官天然就不对付,让文官倒霉,王承恩根本没有心里负担。
“他们想要做什么?”朱由检咪了下眼,“朕可不是皇祖父,让他们逼的宅在深宫数十年,也不会学皇兄,只放出魏忠贤去撕咬,朕还年轻,还拿得动刀。”
朱由检说的轻松,王承恩切听出了浓浓的杀机。
“这些天将宫内在清理一下,朕不想象皇兄一样,游个湖还能落水。”
“是。”
“敢勾连勋贵大臣,打死勿论。”
“是。”王承恩头冒汗,一连应是,只希望那些个大臣能有些眼力劲,别触了陛下的霉头。
朱由检正要继续说,近侍小太监急匆匆的进来,“陛下,有官员生员靠近午门,可能要叩宫。”
朱由检气笑了,这些个大头巾,就不能玩点别的有新意的,建奴还在城外呢,他们就敢闹,“你去传话,官员有事可奏本,生员人等当以学业为重,祖制生员不等言事,让他们退去吧。”
“是。”近侍小太监接令,赶紧赶了过去。
王承恩太了解文官们的尿性了,“陛下,只怕他们不会轻易答应。”
“传旨,八旗入寇,建奴善用间,为了严查细作,京师宵禁,若无事,非心怀不轨之徒,各回各坊。”
“是。”
“传令,调内延兵入城,准备弹压不臣。”
“是。”王承恩的汗流的更加厉害了,看陛下的意思,这是要预防万一,准备动手了。
“朕不想挥舞屠刀,可在外敌压境的时候,他们要是为了私利,敢逼宫,就要问问朕的刀利不利了。”朱由检道,“朕比不得列祖列宗,做不出一案诛杀数万口,一怒诛十族的事,可为了大明,杀一些官吏,朕还是下得了手的。”
“是。”王承恩领命,边布置边想着,就知道会这样,希望不会闹的太大,让建奴有机可乘吧。
自从建奴到来,牢牢关闭的厚重城门,今天又缓缓打开了,内延兵们正踩着鼓点,踏着正齐的步伐通过城门,就想前几天一样,不同的是几天前,他们是出城御敌,今天是进城准备平乱。
经过几天前的一场战斗,内延兵们有了不小的变化,变得自信了许多,只是普普通通的行军,气势就压的胆小的不敢出声。
听完汇报,国公张维贤摆摆手,让心腹仆人下去,对于仆人打听来的消息,张维贤惊了,看样子,要是有人不识趣,陛下这是准备动用武力了啊。
好在国公府在自己的约束下,没有参与,不然要是惹恼了陛下,就不妙了,为了在军机处占个位置,这几天堂堂的国公大人过的谨小慎微,就怕中间出岔子。
对于内延兵的动作,张维贤等是震惊,皇太吉就是开心了,“好,好,动了就好,就怕不动,才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