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武面如土色,嘴巴张了好几下,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方奸邪!”
“竟敢伤我青秀峰弟子!”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自寒瘴谷内传出,天厉子飞速而来,轰然一掌拍下!
“师叔容禀!”
在千钧一发之际,窦武慌忙叫道!
听到“师叔”二字,天厉子硬生生收回了掌间灵力,凌空落下,却见对方不易察觉地向自己使了个眼色,旋即腾空而起,越过了一艘又一艘灵舟。
天厉子心头疑云大起。
对方看样子似乎是在逃跑,但并未是全力施为,而刚才那“师叔”二字以及打的眼色,似乎在暗示,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
不过。
自己是金丹前期境界,对方只是区区炼气后期修为,她也不怕对方会逃脱自己的手掌心,吩咐了楚阳一句,纵身追上。
越过十几艘灵舟,窦武突然停下转身,接着重重下拜:
“师叔可知,您差点坏了首座的大事啊!”
“什么?”
天厉子愕然。
“我乃天玑峰弟子窦武,奉了首座之命,假意帮那青天教徒脱逃,骗取其信任……”
窦武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眼看计划即将成功,却偏偏被您麾下的弟子撞破,弟子不得不痛下杀手,然而却还是没用。现在您又追了上来……”
他深感无奈:
“到了这种地步,弟子不得不如实相告。天厉师叔,这件事若是搞砸,无论你我,都无法向首座交代啊!”
天厉子心中之惊讶,实在难以用语言表达:
“你是说,左师叔因为撬不开这青天教徒的嘴巴,所以才设下此计,趁着我青秀峰出来试炼的时候,让你带着对方,藏在灵舟内逃脱出来?”
“可是……”
尽管窦武将事情真相全盘托出,可她细思之下,仍旧无法相信:
“此事如此重大,左师叔派你一个炼气期弟子负责?就算他自己不全程监控,也不派出几个筑基、金丹同门?而且他为何连我也瞒着?”
“天厉师叔……”
窦武不由苦笑:
“弟子已经说过了,此事关系到掌门真人。若是出动筑基、金丹境界前辈,太过引人注目,难免走露风声。”
“而那青天教徒位高权重,又岂会不知道有自己同党,是我门派的筑基、金丹修士?反倒是弟子这样的炼气修为,才容易得到他的信任。”
“对方曾是金丹境界,但如今修为尽失,连一介凡人都不如。弟子只是炼气后期,负责此事,却也绰绰有余了。”
“至于师叔……”
窦武再度苦笑了一声:
“首座说,您性子刚直,没那么多心机,怕您知晓后不小心泄露出去。而且此事涉及到掌门真人,他也不想连累到你。”
天厉子心乱如麻。
对方的回答滴水不漏。
她潜意识觉得,对方说的这些很可能是真的。
可是……
窦武所说毕竟只是一面之词,并无任何真凭实据可以作证。万一自己将他们二人放了,回头发现,这窦武其实也是青天教徒,那岂不是完了?
“不行!”
“本座必须要向师叔要个准信!”
她毕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只略一寻思,就下定了决心,计划失败事小,放走两名青天教徒事大。计划失败犹可重新筹谋,放走两名青天教徒,那可就无法挽回了!
“天厉师叔!”
窦武急得直跺脚:
“您怎么还不明白呢?”
“此去门派向首座征询,一来一回,少说要好几个时辰!那青天教徒好不容易已经相信弟子了,岂不重又生出怀疑?就算到时候您再放走我们,弟子又如何向他解释?”
天厉子眉头紧皱。
她本来也不擅长于计算谋划,更一向不屑于耍弄什么阴谋诡计,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两难,无法可想。
窦武也是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