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返回门派，已经是八月二十四日了。

“白纸？”

天厉子听说他只抽到了一张白纸，顿时愕然，立刻命他拿出来，翻来覆去的检查了无数遍。

左流风尚且认不出来，何况是金丹修为的她呢？

“的确是白纸。”楚阳故意苦笑一声，“可能弟子的气运真的不怎么样吧，对不起，辜负了首座的厚望。”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天厉子嗤之以鼻：

“你如果真的命如纸薄，那早就夭折了，根本活不到现在！更不用说成为门派弟子！”

“玄天圣地，是一点气运都没有的人能进来的吗？”

“左首座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尽管楚阳早已知道，她会为自己打抱不平，但是说实话，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感动。

“没关系，弟子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首座……”

“等等！”

就在这时。

天厉子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楚阳微觉意外。

因为这一幕好像在模拟人生中并未发生过。

细节又不同了？

片刻后。

天厉子忽然起身，急匆匆地奔入后殿。过了许久之后，捧了一本厚厚的书籍大步走出，翻至最后指给他看：

“看这里！”

“这是道祖的原话，江流如此，后来还有英杰！”

“天道阁是道祖亲手炼制的法宝，这张纸就是他老人家赐予你的，上面的话，就是他老人家对你的期许！”

“能得到道祖的认可和期许，这是何等的气运？！岂不比什么三阶四阶符宝都要强？”

楚阳愣住了。

是这种解释吗？

还是说，对方仅仅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相信我，道祖就是这个意思！”天厉子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其实这次派你去道祖陵，你能获得什么东西，本座压根不在乎。”

“本座希望的是，你能够近距离感受道祖遗风，明白为何在万年之后的现在，我们还会纪念他。”

楚阳默默不语。

他承认，自己的确没有想到，天厉子有这般的良苦用心。

无论是之前的现实中，还是在上次的模拟人生中，对方都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话。

也许……

是看到了自己刻意装出的情绪低落的模样？

“楚阳！”

“得道长生，是每一名修仙者的梦想，但这千万年来，整个玄元大陆除了道祖之外，再无第二人能够做到。”

“就连门派老祖，也仅仅只是大乘修为而已，连渡劫境界都未突破！”

天厉子的目光遥望殿外，语气不胜慨然：

“人，都会死，可怎么活，却又不同。”

“比如道祖，就算他老人家没有渡劫飞升，难道我们就不铭记他了？我们敬仰的是他的修为？是他的天赋？是他的气运？”

“不，都不是，我们铭记他，是因为他带领人族，战胜了欺压在我们头上的妖魔鬼怪，让我们能够安然繁衍生息，福泽绵延至今……”

圣人常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

在下本无气运，以人族之气运为气运。

在下，于大道彼岸，等候各位。

再度想起幻境中的见闻，楚阳百感交集，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好！”

天厉子眼中猛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再次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赞不绝口：

“记住此话！”

“这便是你的道心！”

“异日你要结丹，必须要有这颗道心！”

楚阳躬身告退，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龇牙咧嘴——金丹修士下手实在太重，差点把自己的肩膀拍碎了。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