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的计划很奏效。
他压根没回所有他暗命之门的大本营西蜀城,也没有向他所故意误导的搜查队以为的西北方向逃跑,而是一路沿着东南方向的山林和河流逃窜。
也因为自己逃跑方案的正确性,成功误导了追踪自己的搜部队。
在冗江游了一公里,上岸后,他趁着住在江畔两口子上山务农,钻进了他们的农舍里偷吃了人家三个包子和桌上孩子的棒棒糖,徐行顿时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不少。
对着半躺在床上的五岁大的小朋友挥了挥手,在小朋友的啼哭声中感谢了她的慷慨,徐行接着踏上他逃亡的路。
他又偷了一辆跑到草丛里去蹲坑的登山客的自行车骑了两公里,然后钻进了一艘给东瀛妖神国运送绸缎的渡轮,躲在其货物仓坐了几里水路,上岸后又趴在大齐木林深处的烂叶堆里,躲过了从天空中搜查而过的两位龙骑团队员。
确定自己现在是安全的之后,徐行接着开始赶路。
他越狱距今,已经差不多四十多个小时。
后面的一天逃亡时间里,他马不停蹄,一共跑摔了三趟,吃了三只野果,烤了两只花蘑菇,成功中毒在河边拉一次稀,在河流下游喝了一次水,并且惊讶地发现上游流下来了自己擦屁股的树叶……然后他在河边吐了三分钟。
在越狱的第三天后,他历尽千辛万苦,以各种不让人追踪的方式改变路线,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距离西蜀城差不多两百多公里外的一座名为“崇南城”的城畔。
徐行远远地朝着远处看去,只见城外戒备森严,穿着银蟒流光甲银鳞圣军驻守在大门口,他们严丝合缝的战甲旁边,还配备着八千元一柄的银鳞剑。
在他们身后还停靠着一架问世不过十年的飞行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办公间,有卫生间,还有厨房等,能够容纳他们在里面生活。
办公室头顶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氢气球,超凡神器——举火石给它提供着能源。一单发现异常,嫌疑人试图逃跑,他们就可以坐上这架飞行办公室飞上天空进行追捕。
如果其他地方有命令下达,需要调配他们过去进行支援封锁,他们也可以直接带着他们的办公室一同过去。
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移动工作居家一体化的多功能飞行屋,出差旅行必备神器。
崇南城神圣调查员人手不足,这些人也是今天刚刚接受指令,从临近的周达城调派过来的,上午时分才乘坐飞行办公室抵达。
此刻正在挨个盘查所有进出城市者的身份证件。
自己越狱的事情已经引得整个帝国警戒,不考虑自己的脚力到底到得了哪里的问题,神圣重案局要求所有城市全都开启戒严模式,严查进出城人口。
虽然自己是被判断为逃向了西北方向,但是像崇南城这种和自己越狱地点相邻的城市,短时间内戒严程度更是甚高。
“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这又是一身囚服,属实见光死,这得逃到什么时候?”
本来指望着换一座城市情况能有所好转,万万没想到,几乎是举国通缉的自己,换到哪座城都是同一个下场。
一路上自己也不是没想过找天一雪神女问问该怎么办,但是想到对方说过,她雇佣自己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而不是要给自己什么恩惠,也就打消了对方会帮助自己的念头。
自己压根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她也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召集令在他身上,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用啊。
眼看山穷水尽,但是徐行并不感到绝望。
他之所以直接朝着这里逃亡,除了是想过来试试看其他城市是不是有进城的可能,还因为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里,徐行本人在还没有入狱的时候,就为紧急事件的发生做好了准备。
大魔头,但愿你之前做的安排,还有用。
徐行心里有些不安,调转了身子,顺着山坡,朝着西边跑去。
……
……
城外的人烟其实并不多。
因为城外的生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危险,不止要面对人类强盗,还有妖兽或者其余各大族类进行小范围入侵的危险。
少,但不等于没有。
一些没有钱在城里安家落户的人,子子代代也只能忍受着危险,生活在城外的山野之间。
黄山坐落,夕阳垂暮,零散的火烧云有气无力地挂在远空,被夕阳所嫌弃的阳光施舍般地洒在这片贫瘠的山野之地。
徐行行走在山间的破路上。
这里距离最近的城池崇南城有足足二十多公里,离最近的村寨都有四五里地,因为土地过于贫瘠,触目都是凄黄色彩,恍惚间仿佛是置身到了地球上东方古国的河西地带。
等到将近夜里时分,徐行终于在一片山坡的山路上,看到了一家孤单破漏旅馆。
到了。
这里,便是徐行的目的地。
……
这家旅馆安安静静地坐落在这里,像是荒山野岭里一块墓碑。
两层楼的水泥建筑,长长的房型如一个“二”字排开,门口立着一个“苍苍旅馆”的招牌,背后还有一个用围墙围起来的宽阔小院,能看到一棵高高的大槐树。
在这贫瘠的地方看起来,倒是有些生机盎然的农家乐的味道。
但再眼瞅着周围这冷清巴清的模样,徐行很是怀疑,他们真的接的到生意么?
他抖了抖自己脏兮兮的囚服,学着原主冷厉的模样,朝着客栈走了过去。
前世活在地球上,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但是却因为勤工俭学的缘故,尝够了人间冷暖,也喜欢各种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什么阵仗没在脑海世界里见过?
而且身体里那股强悍的超凡力量,本身便能给他带来一种自然而然的,难以抗拒的优越感。
所以徐行的仪态,很快就开始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一股强烈且浓郁的魔王气质。
旅馆门口立着“住宿、吃饭”的广告牌,一栋三层楼高的水泥瓦片房显得有些老旧。
门口一位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在洗菜,她穿着朝气的粉丝短袖和热裤,模样生得俏丽可爱。
能看到屋子里还有好几位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们也在忙碌,有的在切菜,有的在淘米,有的则在打扫卫生,一眼望去一个个姑娘都忙得专心致志。
一位看样子四十多岁,身上的污垢都凝成了块儿的男子,则躺在摇椅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在打盹。
“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