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直接到了天明。
老董一觉醒来时,已是下午时分。站在城头眺望,槐里城下再没一支西羌部落的人马,只有自军的徭役壮丁,还在打扫着战场。
主簿田仪悠悠出现,表情有些复杂:“相国,昨夜一战击斩羌胡大小豪帅首领十九人,生擒马腾长子马超,缴获颇多,可谓大获全胜。”
“缴获颇多?这是好事儿啊……”
一听这个,老董就眉开眼笑,随即有些奇怪地看向田仪,“老夫怎么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正因缴获颇多,尤其以汉地甚缺的牛羊骡马为最,所以……”
“所以你才不高兴?”老董都想摸摸田仪的额头,看看他是否昨晚没睡好,发烧脑子湖涂了。
田仪挡住他的手,叹气道:“相国,昨夜一场大混战,致使牛羊骡马受惊不已,跑得漫山遍野都是,给我们的打扫工作带来很大压力。”
“尤其很多还都烧死了,看得在下委实心疼……”
说着,又忍不住暗暗摇头,“有些好不容易抓回来的耕牛骡马,尾巴也被烧秃了,见人怕得要命,恐怕难以用来耕田拉磨。”
一听这个,老董当时便怒了,道:“把那些尾巴烧秃的牛羊骡马,全都分配给颍川太守孙坚,告诉他这是谁干得好事儿!”
正乐呵呵走过来的孙策闻言,脸色也变了:明明昨晚夸我闯营好勐,好有创造力,还擒获了马超。现在用完人家了,就这样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当初求种像条狗,如今撸完嫌人丑?
想了想,扭头儿向城下走去:他要去找马超。
惹不起老董,还惹不起现在的马超吗?
将痛苦和郁闷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虽然不是排解的最好方式,却绝对是最快且有效的方式……
此时,王越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带来羌胡联军最新动向:“主公,敌军已溃逃至陈仓,正在收拢溃兵再次扎营。”
“陈仓啊?……”老董点点头,信口说道,“南依秦岭、北靠陇山余脉,西沿渭水,东与岐山县相连,可是天水郡的军事重地,也乃丝绸之路的必经之道。”
“他们现在,聚拢多少人马了?”老董又问。
“已有三万余人,想必再给些时日,聚拢六、七万人马不成问题。”
老董再度点头:羌胡部队跟中原汉地部队不一样,崩溃地虽然快,但再度聚拢起来也很快。
毕竟他们人人善骑马,四条腿无疑比两条腿跑得快。
另一个原因,就是西羌百姓骨子里流着征战的血。不像被强抓入伍的汉家百姓,一旦被打溃就会扔掉环首刀,然后跑回家捡起锄头,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郁闷之下,老董不由看向一旁始终未开口的荀攸:“看来,他们的耐受力比较强,咱们还得再来一次呐。”
荀攸微微蹙了蹙眉,隐约觉得这话有些不正经,但他没有证据。
“相国,如今已至处暑。”摇了摇头后,他突然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然后呢?”
“然后该回去秋收,并继续开荒耕种,预备明年的丰收。”
荀攸转身看向老董,认真道,“大汉动乱了这么些年,相国入洛阳后也三次发兵,民生疲敝,是时候让司州安安稳稳地休养生息了。”
这话老董有些不理解:“韩遂马腾这里的事儿还没完,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公达可知,这等不上不下、未尽全功的感觉,最让人难受了。”
“呵……”荀攸冷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道,“力有不逮,鞭长莫及,不草草收工难道还想继续高歌勐进、犁庭扫穴么?”
老董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一拍城跺道:“还未试过,公达怎知老夫就不行?……是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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