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月份,佛罗里达的海岸依然阳光明媚。距离海滨浴场不远的一处汽车旅馆外,神盾局特工西特维尔默默看着手腕上的表针。
当指针转到预定好的位置,他抬起头朝身旁的行动队员们点了点,示意行动开始。
没有什么紧张凝重的气氛,更不会有火爆刺激的警匪交火场面;他们此行的目标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一个黑客,最大的本事就是敲键盘而已。
这样的抓捕目标几乎没有行动风险,唯一顾虑的是走漏消息被对方提前跑掉;而西特维尔特工最擅长的恰恰就是保守秘密、封锁消息。
所以,特工先生很确定,目标依然待在旅馆房间里,而且对即将发生的突袭与抓捕行动毫无警觉。
负责抓捕的外勤队伍用实际行动阐释什么叫“专业”。
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所在房间,以突击队形在门外就位;破门锤暴力破门,队员鱼贯而入、交叉掩护——每一步都进行得顺畅而完美。
如果一定要从这次行动中找出一个不完美的地方,那无疑就是结果。
从房间里穿出来的是一声接一声的“clear”,却始终没有听到发现目标的报告。一个汽车旅馆的房间又能有多大?连续三声“clear”之后,西特维尔特工就知道,自己搞砸了。
抓捕的目标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长官,目标的电子设备和旅行包都在房间里,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身份证明,也没有信用卡和现金。房间里没有可疑痕迹,目标是自己离开的。”行动队员的报告同样展现了他们的专业和干练。
西特维尔拿起对讲机联系另一个方向的同僚:“目标的车还在原地吗?”
“是的,没有任何人靠近。”对面回答。
“shit!”听到这个回答,不论是指挥官西特维尔还是负责实施抓捕的行动队员,都明白目标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西特维尔没有迟疑太久,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事情:“把这个汽车旅馆的所有监控都带回去,还有外围每一个路口的摄像头;让技术部门找出画面里任何可疑的人影。”
特工先生保持了充分的专业性,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败而乱了分寸;
“我们的目标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黑客,不是专业特工;她的行动一定会留下痕迹,把她找出来。旅馆老板在哪儿?我要和他谈谈。”
神盾局特工们的行动有条不紊,甚至保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安静,旅馆内外都没有惊动太多人。
但是,他们的行动一直都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
一辆皮卡车从旅馆门前缓缓驶过,车窗紧闭,隐约可闻从车厢里传出来的摇滚乐曲声;后斗上固定着一块冲浪板,昭示了车主人的目的地。
这样的车在海滨周边随处可见,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一个小脑袋从副驾驶座下伸出来,探头探脑地朝车窗外打量;直到确认车子已经离开了特工们的视线,脑袋的主人才坐直了身子,长出一口气。
“你完全不必这样,车窗是反光的,他们看不到里边。”驾驶座上的男人说。
“他们可是特工,谁知道会不会有透视装备之类的。”副驾驶座上的女孩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有的特工可以透过衣服看到对方藏起来的枪。”
驾驶座上的男人被逗笑了:“你零零七看得太多了;而且,就算有透视装备,你刚才那副躲躲藏藏的姿势不是更可疑吗?”
“……”女孩被说得愣住,好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气鼓鼓地将头上的兜帽一掀,露出一张属于亚裔的脸——正是生瓜蛋小黑客斯凯。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不要告诉我你正好休假来这里冲浪。”斯凯注视着驾驶座上的男人,“mr.,你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更像一个特工,而不是黑客。”
驾驶座上的当然就是易容之后的向前。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向前坦然地说,“我知道神盾局在找你,而且也知道他们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至于这辆车……是我借的。”
“借的?”
“嗯哼,在海滨停车场借的。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通过当地警局把车还回去。”
“通过……”斯凯当场翻了白眼,“原来‘偷车’还可以这么解释的吗?”
向前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可从来没想过偷车。偷车贼偷车是为了把车子彻底据为己有;而我们只是暂借这辆车一段时间的使用权,事后就会还给车主——虽然没有当面还。这两种行为有本质的区别。”
“……”斯凯再次哑口无言,最后干脆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用肢体语言表示“我不想回应你的强词夺理”。
“你为什么来找我?这样做不合规矩。”斯凯说起了正事。
向前又被逗笑了:“规矩?你才加入‘涨潮’几天,懂得什么叫规矩?”
“规矩就是一事归一事。”黑客小姑娘被向前的蔑视激怒了,“钱货两讫,交易完成;雇主和受雇者就切断联系。用某些职业化的说法,这叫安全条令。”
“那如果按照安全条令,我不该来找你,你今天就该被神盾局抓住了;你管这个叫‘安全’?”
“……”斯凯一张小脸气得发白。
看着小姑娘气得发苦的模样,向前心里洋溢着莫名的快乐。逗弄这个小黑客给了他重温儿时生活的机会,就像当年懵懂无知的岁数上,伙同姐姐一起想方设法逗哭襁褓中的小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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