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餐盘,何岩扶了扶眼镜,先笑着向几人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而看向目标:“您就是表演系何永何主任吧?”
“对,我是。”点了点头,何永放下筷子,面带疑惑地问道:“你是?”
“我不是凌海艺术大学的人员,您不认识我很正常。”何岩指了指自己,微笑着说道:“我是袁辉的哥哥,袁路,袁辉您应该有印象吧?”
“何主任,你们聊着,我吃完了,就先回办公室了。”
“我也是。”
“……”
在何岩说出袁辉的名字后,还不待何永给出回应,和他同桌的几人就纷纷先后托词离席,最后,这一桌就只剩何永和何岩两人。
“你就是他哥?”何永显然对“袁辉”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但没见过真人。
“如假包换,我一直在夏都工作,前段时间被外派到国外去开拓市场去了,没能赶回来,这次来找您就是想要同您谈一谈我弟弟的事。”何岩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他不是那位“袁路”罢了。
听到他的这番话,再看着对方虽显得温和但颇为坚定的表情,何永知道对方恐怕不会轻易放弃,看了看周遭来来往往的学生,拿起餐盘:“吃完饭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看着何永的背影,何岩笑了笑,进展很顺利,经过测试,对方并没有认出他来,也没有听出他恢复正常的声音,看来他学的这些小伎俩还是蛮管用的。
慢条斯理地吃完餐盘里的食物,何岩把餐盘放在指定位置后便向表演系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模拟着提前准备好的几套应对方案,直到走到教务主任办公室的门前,他才停止。
“咚咚!”
“进来!”
推开门,一眼便看到正坐在会客沙发上的何永,他面前放着一套茶具,茶具上正有热气蒸腾,显然是刚沏茶不久。
“坐吧。”见他进来,何永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到对面:“这是刚刚沏的茶,尝尝,我刚刚喝了口,还不错。”
“好的。”何岩拿起小杯子,动作优雅地品尝了一下,放下杯子,他抬头面向何永:“何主任,想必您也知道我的来意,不知那件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何永一脸为难之色:“其实这件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他犯的是校规,不是我们表演系的内部规定,属于教务中心管辖,按照过往来看,这种事基本都是开除的结果,还没有出现例外的。”
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戒指,何岩右手拿起茶壶,左手把对方身前的茶杯拿过来,为对方倒了一杯,放下茶壶,然后双手捧着茶杯,站起弯腰,递到何永面前:“请!”
何岩拿走他的杯子时,何永本来还觉得对方有些失礼,但现在对方如此放低姿态,他也不好太过轻慢对方,忙也用双手接过:“小袁,没必要,坐下,坐下,我不讲这些虚礼的。”
话虽这么说,但何永并没有同样站起,而是仍然坐在沙发上。
慢慢喝掉杯中的茶水,不知怎么的,何永觉得这杯茶比他自己之前倒的一杯要好喝不少,回味也更加绵长了些。
“我可以见见那名老师吗?我想,如果当事人能够原谅我弟弟,那事情应该就还有转机把?”见对方喝下那杯茶,何岩的微笑好像都变得真诚了不少。
摆了摆手,何永放下茶杯:“没用,这件事上,她根本就插不上话,这么和你说吧,这个校规是我们凌海艺术大学创校不久就发布实施的,历史非常悠久,属于我们学校的一个基石性校规,谁真敢给你网开一面谁就要倒霉,并且会招到凌海艺术大学的打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睛一直盯着对方的何岩听到这倒是颇为惊讶,他没有对这个校规进行深入的调查,所以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还是蛮新奇的。
“何主任,现在是2010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时移世易,这个校规可能很符合当时的时代背景,但现在呢?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了?”何岩心里估计着时间,觉得还需要等一会,便继续扮演给弟弟擦屁股的好哥哥。
“哈!”何永不由失笑,不过他很快便止住了笑意,用手指点了点何岩:
“小袁啊,你啊,还是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于凌海艺术大学的那些大师、那些艺术家、那些行业协会高层,甚至一些天王巨星,他们怎么可能放任有人改变他们母校的基石性规则?他们当年上大学时可都是严格遵守这条校规的,这条校规已经刻在了他们对母校的记忆里,你要真敢采取什么行动,一股滔天巨浪会把你、你弟弟活活拍死,我这可不是说笑。”
何岩听着也是颇为震撼,确实,这股力量真的很强大,尤其是舆论影响力,就一个天王巨星,估计都可以把那对兄弟拍得死死的。
“知道怕了吧?”见何岩那有些震撼的表情,何永伸手准备拿起茶壶,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向一旁歪去,紧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一直有在注意何永动向的何岩立马窜到他身前,从他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点亮屏幕,一看解锁方式,居然没有指纹解锁。
幸好他思虑周全,上午通过车祸搞到了何永的解锁密码,不然现在他得抓瞎。
边向房门走去边输入密码,解锁之后,首先是打开通讯记录,翻了翻,大都是同事和老婆孩子,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这时他已走到门旁,伸手扭动旋钮,反锁上房门。
回转身,走向沙发,同时打开手机短信,好家伙,基本都删得只剩下运营商的广告了。
换到飞鸽,快速滑动屏幕,名字稍有疑点,何岩都会点进去浏览一下,很快他便一无所获地退出软件。
“玛德,这老小子不会提前删了吧,要不要这么谨慎?”几个主要的地方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何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完全不去想另外一种可能——何永就是个好男人。
他不可能做了那么多事后再去否定自己的判断,他要维持住自己的信心,否则,他可能会崩溃。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还漏了什么!”咬着手指,不断滑动着屏幕,何岩嘴里念念有词,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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