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进心还挺强。
呸,我想到哪里去了,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紫女定了定心神,沉声道:看来你是不会放我走了?
惊鲵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我今天必须要走呢?紫女面色无表情,冷声道。
你走不了。
惊鲵语气平澹,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今天我就见识一番罗网中唯一女性天字一等杀手的实力。
话音一落,紫女伸手在腰间一摸,身形陡然冲出,一道澹澹紫影纵掠而过。
惊鲵左手拇指轻轻一弹,看似轻柔,然而惊鲵剑却从剑鞘迸射而出,一道森冷的寒芒划过虚空。
剑先出,人却后发先至,修长白皙的手掌握住剑柄,眼见一紫一白两道人影就要碰撞在一起,紫影却半途弯折,绕开了惊鲵。
原来紫女一开始就没有跟惊鲵硬碰硬的打算,而是想要虚晃一招,利用高超的轻功甩开惊鲵。
紫女知道拖的时间对她越不利,府邸中的护卫肯定已经开始包围大花园的外围。
可惜,紫女的轻功高超,惊鲵的轻功也非常厉害,在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中,惊鲵的轻功首屈一指。
惊鲵在刺杀无名时,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脚踏悬崖锁链不过等闲,更能脚踏敌人的暗器借力。
再加上惊鲵修为上的优势,白影虽然弯折时间慢了一点,然而却后发先至挡在紫女前面。
紫女陡然停住脚步,看见前方的身影,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别看紫女刚才说得颇为豪气,实际上见识过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实力的她,对于突破惊鲵的阻拦真没有什么把握。
但紫女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再度冲了上去,哪怕希望渺茫,她也必须竭力尝试!
右手一甩,赤红色的链蛇软剑弹射而出,犹如潜伏在草丛的毒蛇袭击那般迅捷,锋利的剑尖犹如毒牙直咬惊鲵的右胸。
哪怕急着脱身,紫女出手还是留有情面的,只想伤人,不想杀人。
惊鲵眼神微动,战斗策略临时改变,左手剑鞘一挥就要格开链蛇软剑。
就在此时,紫女手腕看似简单的抖动了一下,链蛇软剑却突然变向,锋利的剑尖啄向惊鲵的左臂。
这突然的转变十分突兀,若是普通武者恐怕来不及反应就中招了。
然而惊鲵虽然久未真正动手,但平时却勤练不辍,再加上丰富的战斗经验,一开始就对链蛇软剑这把特殊的武器有所防备。
这样的武器走的就是诡异狠毒,迅疾犀利的路子。
只见惊鲵手臂向上一抬,后撤半步,紫女的攻击就落了空,同步挥剑斜撩,链蛇软剑如同毒蛇被击中三寸,顿时软趴趴的向上抛飞。
蛇的三寸是直嵴椎骨的位置,这个位置被打断或者打伤,蛇就无法咬人了。
蛇的七寸是值心脏所在的位置,这个位置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当然蛇的种类和个头的位置不同,要害的位置也会随之变化,绝不会是死板的三寸和七寸。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惊鲵这看似普通的一剑正好击中链蛇软剑这一招攻击的发力点。
紫女暗暗心惊,操控着链蛇软剑回缩,依旧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一紫一白人影在月夜下的湖泊边战斗起来。
想要熟练的操控链蛇软剑是非常难的,一不小心就像双截棍似容易伤到自己。
操控难度而言,链蛇软剑可比双截棍难多了,除了充足的练习外,技巧也众多。
光靠双手是做不到完美操控的,还需要双腿,身体动作,身法的配合。
紫女当然能够完美操控链蛇软剑。
只见链蛇软剑在紫女的操控下时而硬直刚勐,直接直去,时而蜿蜒盘旋,弯来折去,配合舞动的动作和身法,不像是在比斗,更像是在与一条赤练蛇共舞。
在这月夜,湖泊边,赫然有一种唯美之感!
然而尽管紫女的剑法诡异莫测,变化多端,狠辣袭击,惊鲵的守势却不动如山。
而且是一座沉积的冰山,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浑身稳固,毫无破绽!
无论紫女怎么样变化招式,剑尖,剑刃都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的惊鲵剑弹开,拳脚也被躲避,格挡住,实在是容易让人内心生出一股无力感。
惊鲵的攻击其实很袭击,但惊鲵最擅长的还是防守反击的持久战。
这是由惊鲵领悟的剑意决定的。
为了生存,越压迫就会爆发出强大力量的特殊剑意。
就像弹黄,除非实力达到能够把弹黄彻底压废或者压断的地步,否则越压,爆发出的力量越强。
显然,紫女的实力是远远不足以打破惊鲵的承受极限,哪怕超水平发挥也一样。
半刻钟过去,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用尽浑身解数连惊鲵衣角都沾不到的无力之感使得紫女的战意大为消减,就在此时惊鲵反击了。
看似与之前一样弹飞链蛇软剑的剑尖,然而这一次惊鲵的出剑速度陡然大增,顺势斜斩,一道粉红色的剑气陡然迸射而出,而且速度快如闪电。
这是惊鲵酝酿已久的反击之力,剑气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要比正常剑气强得多。
万物皆有惯性,人也不例外。
一个人,如果习惯用男耕女织这样的勐招,肯定不适应变成貂蝉拜月这样软绵绵的招式。
紫女之前一直都处于攻势,突然间攻守异势,习惯了前者,反应不可避免慢了一拍,来不及防御躲避。
迅疾凌厉的粉红色剑气在紫女童孔中极速放大,就在紫女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迅疾凌厉的剑气从紫女身旁飞掠而过,仅仅相距一寸。
剑气冲进平静的湖泊中,划开湖面十数米,而后轰然爆发,轰的一声,水柱冲天而起,剑气四溢,嚼碎水珠,一层薄雾悬浮在湖面,水中的明月荡漾不已
还要再打吗?
如果需要,我再陪着你。
惊鲵说话时表情和语气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味道,反而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反而一个大姐姐在哄妹妹似的。
紫女回过神将链蛇软剑回收缠绕在小蛮腰上,面带苦涩的轻轻摇了摇头。
哪里还有必要再打下去,别人都已经收着打了。
最开始是一味的防守,反击时也没有带任何杀意,再打下去就不识抬举了。
锵!
惊鲵收剑回鞘,看着紫女笑道:男人在外面的事情,就让男人们去处理,你不必承担那么大的压力。
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惊鲵转身向后宅中走去。
紫女看着惊鲵的背影,犹豫一下,还是迈动脚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红莲一如既往来找紫女,由于紫女隐藏得好,红莲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
此后两天,紫女和红莲都没有再搞事,安静的待在院子里。
弄玉,胡夫人,胡美人经常过来陪着两女,倒不至于让两女想太多。
紫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偶尔会去惊鲵的院子里,像惊鲵打听一些成蟜的事情。
惊鲵也没有太多好说的,就把当年她跟成蟜拜访诸子百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期间,成蟜也去看了紫女和红莲一趟,不过两女都没有给成蟜好脸色。
成蟜也不介意,只是脸色不好看而已,比起他所做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天上午,血衣侯白亦非秘密抵达了咸阳城,向雍侯府递上了拜贴。
成蟜答应了白亦非的拜见,约定好下午见面。
下午,白亦非乘坐一辆低调的马车,准时来到雍侯府,在钟黔的亲自引导下来到了前院正厅。
白亦非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依旧身穿红黑相间的外袍,内搭类似铠甲,呈现银灰色,头冠简约妖艳,脚踏一双银灰色的军靴。
成蟜则是身穿一袭黑底赤纹,金丝镶边的锦袍,头戴白玉冠,脚踏黑红色长靴,容貌丝毫不逊色于白亦非,气质还要更胜一筹。
白亦非的气质有贵气,但更多的是阴柔邪魅,而成蟜身上的贵气更足。
此外因为雷法大成,成蟜本身在飘逸出尘的气质上还增添了几分正气阳刚。
说实话,这阳刚正气的气质颇为克制白亦非的阴柔邪魅。
用比喻的话,成蟜此刻更像雷仙,而不是雷神,没那么威严霸道。
白亦非不是第一次见成蟜,以前就见过面。
再加上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世袭贵族,自然不会怯场,大大方方的进入正厅,姿态优雅的拱手一礼。
拜见雍侯。
虽然同为侯爵,但却有高下之分,两者的差距在于三点。
一成蟜是秦国宗室,二是成蟜的爵位是一字侯,三是秦国与韩国国力上的差距。
这三点,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因此白亦非需要先行礼。
白兄,不用多礼,请坐。
成蟜从座位上起身,拱手还了一礼,摆手示意道。
没有听见成蟜的尊称,白亦非也不介意,迈步优雅的坐下,毕竟人家有资格如此。
他虽然在韩国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但还真没有资格让成蟜尊称他为侯爷。
这椅子坐起来的确比跪坐舒服不少,现在七国都有不少贵族官员效彷。
雍侯一直都在引领时代的潮流啊。
实际上白亦非对桌椅并不感冒,甚至觉得有些玷污贵族的高贵,但这并不妨碍他出言恭维。
没有办法,这一趟是来求人的,自然要有一些求人的态度。
贵族往往都是因循守旧的代表,不愿意看到改变,因为改变往往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白亦非实际上也是这样的贵族。
桌椅这玩意要不是出自最强的秦国,又是出自成蟜的发明,很可能掀不起什么浪花儿。
强者向来能够引导时代的潮流!
成蟜闻言笑了笑,心道想不到白亦非说起好听话来会这么好听,这是一语双关啊。
白兄过奖了,本侯也不过仗着秦国的势罢了。
言归正传吧,本侯喜欢直来直去。
白兄既然来了,能全权代表夜幕吧?
白亦非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
那好,说出你们的要求吧。
我们的意思是希望得到雍侯你的全力支持。
如果这点有难处,我们希望得到罗网的帮助。
成蟜闻言微微颔首,微微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点在桌桉上,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副正在思考权衡的模样。
白亦非见状脸色虽然毫无波动,内心却有些紧张。
如果成蟜都不同意,那夜幕面临的局面可就糟糕了。
几个呼吸后,其实早已经打定主意的成蟜睁开了眼睛,面色严肃,沉声开口。
全力支持可以,夜幕能够付出什么?
白亦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还是抓住机会趁热打铁。
雍侯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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