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柄传说中的‘仁道之剑’他是早有耳闻。没成想此剑竟然就在东周国。
“赵王识得此剑?”昭文君也是有些惊讶道。
“自然。湛卢名剑,昔年的越之名匠欧冶子所铸,世称仁义之剑。曾为勾践所有,后吴越会稽一战、勾践献于夫差,传说夫差不仁,此剑不翼而飞,没成想到此宝竟藏于君之手。”赵雍缓缓解释道。
昭文君叹道:“天下战国,道义弃世,仁义之剑也只好藏于周室……”旋即话头一转:“然今逢乱世之明君,此剑当有明主矣。”
“好!好!好!”赵雍一连道三个好,对此剑他是爱不释手,但更重要的是能得到附于周王室的东周君赠剑,所意为何,不言而喻。
“君今日赠剑之礼,寡人记下了。”赵雍饱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拜别。
……
行过巩都,大军继续向西而行。行军途中,赵雍不时想起昭文君同他说的那番话。
周天子姬扁,年纪和魏蓥差不多大,也是个‘老寿星’,不过眼下,也是没几年好活的了。
‘莫不是这昭文君想当新的天子?’赵雍突然想到。
先前昭文君对他先说了一番仁义之言,彷佛就是再向赵雍表明自己高尚的品德。转而又是赠剑,明显有讨好的嫌疑。
不过,对于东、西两公国和周王室之间的龌龊,他倒是没有怎么关注过。
也或许是他多想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将道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但,身为一国之君的姬昭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赵雍顾自摇了摇了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了出去。现在想这些毫无作用,周王室而今虽弱,但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有一定的自治权的。
……“山南为阳,山北为阴,河南为阴、河北为阳”王畿洛邑的南侧便是洛水,其宫城紧紧贴着洛水而建,洛水也便相当于是它的护城河。
赵军越过王畿洛邑时,已至黄昏时分。大军与宫城隔河相望,虽然没能从其内而过,但看着那沐浴在夕阳下宫阙,还是吸引了大部分将士的目光。
人们不可能不注意到那些宫阙殿宇,因为其规模足足占据了整个王畿的二分之一,建制更是远远高出了外城墙。
如此宏伟的建筑群,难以想象它已经在风雨中历经了数百年的风霜,留存到今日实属不易。赵雍久久侧目,看着那以洛水而建的宫城,他感觉其内、定要比赵国的邯郸宫还要要阔大奢华不少。
那冲天而起的宏伟高台大殿,彷佛在向世人们展示着华夏族群、居中而立国,为天下之主的熊心斗志,倾诉着那忐忑而有奋勇进取的野心勃勃。
赵雍不禁心神向往。
但是无论多么强大的帝国,都抵不过时间的侵蚀,再强大的帝国、终将是有寿终正寝的那一天。而这一天的到来,远比建立者,想象中来的要快的多。
余晖渐渐洒下,再去看那奢华的宫阙,便不由得显得有几分凄冷和寂寞,完全没有人气。一股凉风吹过,更增荒凉之感。
而今的周王室,便似眼前的城一般,尽是日暮西山了。
六国的战争,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洛水的两岸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不知道眼前是哪国的军队,只能盲目的俯首跪拜在地上,悄然抬头,带着好奇又敬畏的目光打量着那缓缓而行的过客。
赵雍回过头,目光坚定的望向前方的余晖。
当晚,赵军便在远离洛邑不远的南岸扎营过夜,地点是周王室早已选好的,行营的中间甚至有一个被驱空的小村落,看来周天子对赵国借道的行为已经是逆来顺受了。
……
函谷关作为昔日连接西都丰镐长安至东都洛邑的主路线,其途易行。
三日后,赵国大军便缓缓行至函谷关的联军阵前。
还未至行营,韩、魏两国的统帅便早已等候在营前。众人自荐官职,同赵雍见礼。“外臣,拜见赵王!”
大多数人都是熟面孔,相互见过礼后,便有行军司马,上前安排赵军的营地驻扎。
看着那如黑龙般的行营,赵雍对战势的把握更添信心。
几人簇拥着他走进帅帐,又相互寒暄了一番,意思到位,便很快插入到了主题之上。
赵雍坐在上首,目光瞥向了公孙衍,示意让其先发言。
虽然军帐中赵雍的身份最高,但此战名义上的统帅还是公孙衍。
赵雍对此毫无异议,身为合纵的发起人,公孙衍曾为秦国的最高军事统帅,熟知秦军的作战风格,没有谁比他更加合适。
公孙衍起身,先对着赵雍一揖,随即对刚刚到来的赵国众将叙述起当今敌我两军战况:“秦军已经从各地陆续向函谷关增兵至十五万,而今秦军同我联军对峙已有月余,依旧据关不出。”
赵雍点了点头,问道:“我军的军粮还能坚持多久?”
“半年足以。”一旁的大舅哥韩仓出声道。
“大王亲率军来,我军士气已达鼎沸,外臣以为是时候对秦军发起攻击了。”韩悦道。
赵雍瞥了对方一眼,又朝着公孙衍问道:“犀首以为如何?”
“秦军拒关强守,贸然攻城,若不胜,有损我军士气。外臣以为,还是等燕、楚两军一到,再合兵破关……”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