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英国公府上的家丁,从大同一路疾驰而来,几乎日夜不歇,吃喝全在马上。
这已经是他换的第四匹快马了,整个人也累到了极点,若不是这一路上嘴里含着参片,恐怕人早就不行了。
宫门外,这家丁刚一停马,就从马背上滚了喜下来。
守门的太监看见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一问,带着几个侍卫就围了过去。
一问,知道是英国公家丁,是从大同赶来的,这太监当即做主拍板,领着人就进去了。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如水,这太监踮着脚步入内,大声道:“启禀殿下,娘娘,大同府来人有消息了。”
“传”。
这家丁被人掺着,摇摇晃晃进了奉天殿。
这家丁进殿以后,大声喊到:“启禀殿下,娘娘,陛下,已至大同。”
这一嗓子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的所有人晕头转向。
最先反应过来的王佐,什么都顾不上,死死盯着这家丁:“你,你再说一遍,陛下在哪?”
这家丁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在奉天殿内晕死过去。
王佐看着他腰间系的木匣,不过身份,亲自上手夺了下来。
金英赶忙下来,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木匣。
金英一路小跑,将两封信呈给孙太后。
其中一封,上面写着“儿祁镇敬上”。
看着熟悉的字迹,孙太后颤抖着打开信,一目十行般的扫了过去。
大悲大喜,莫过于此。
孙太后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张辅,邝埜的奏章交给金英。
金英拿过以后,抑扬顿挫念了起来。
饶是金英,中途也是数次停顿卡壳,觉得惊异无比。
这时候百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一切都是陛下和英国公,邝本兵的计策啊。
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随着这条消息,消弥在了无影无踪之中。
皇帝没有献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传递消息。
既然如此,皇帝都回来了,还立哪门子的新君?
孙太后,王佐,还有刚刚坚定支持陛下的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王佐更是一副“老子早就预料如此”的表情。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朱祁钰愣在台上,脑子嗡然。
王直觉得眼前一黑,心口一阵绞痛,越来越剧,最后一口黑血自嘴中喷出。
若是往日,王直要是吐血,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围上去做孝子贤孙。
可今日,所有人巴不得自己离这位吏部尚书远些,在远一些,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要和他纠缠上。
最后,还是孙太后传来太医给这位老尚书诊治。
王直如此,徐珵也好不到哪去,他已经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高兴之后,孙太后这些想起,皇帝说他还要留在大同些许日子,整顿军务。
想到这,孙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军务,军务,有什么军务能让你这皇帝来整顿的?
这出去了一遭,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想到瓦剌屯兵大同城外,孙太后就担心的要死。
孙太后不再迟疑,板着脸:“金英,传哀家的懿旨去大同,问问皇帝,他心里还有没有祖宗的江山社稷,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有没有皇后和太子?”
“是”。
孙太后看了眼朱祁钰,“这些日子多亏了郕王监国有方,郕王的功绩,皇帝回来之后,哀家定然会给皇帝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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