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患?”景羽当然并不信刘斌章说的话:“平川府的匪患已经严重至此了?居然能令一府之地的农田荒废了7成多!”
接着他便又道:“可是奇怪,为何本王这几次往返剑阁关,沿途却都并未看到多少荒田?基本都是有人在种的田地啊。”
刘秉章立刻狡辩道:“回殿下的话,这是因为从剑阁关到府城一线,主要都是在官道附近。官道附近,土匪的活动,还是不敢那么猖獗的。”
“此外……”刘秉章继续道:“那些逃民的土地,有一部分其实也并非就真的是无人耕种了。”
“这些土地,有些其实是已经被卖给了平川府内的土司部族人和士绅,由当地的土司部族人和士绅雇人种田。”
“殿下是知道的,在我们陈国有功名之人,是可以不用交赋税的。而土司部族的人,则是可以自己报税,报多少交多少。基本也就等于是可以不缴税。这都是我们陈国的祖制。因此这部分田地的粮税,我们也就收不上来了。”
“另外一部分,则是被周围留守的其他农户给偷种了。但收税的时候,我们却无从分辨这些农田是谁偷种的。那些偷种的农户也不肯多缴税。”
“因此虽然实际减少的农田并没有7成那么多,但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赋税无法被收上来。”
景羽却立刻道:“不,刘长史,你说的这些,可并非全对!”
他接着说道:“我陈国的祖制,其实是有功名之人,可以免征部分的赋税。它是限额的。秀才一家可免征80亩地的赋税,举人是300亩,进士是1500亩。而不是完全的不用交税!”
“现在平川府的农田数量,比之前少了130多万亩!而平川府在册的秀才、举子以及进士及第者则总共才几人?”
“少了这么多的土地,即便其中只有一小部分被当地的士绅给购得了。那分摊到他们的身上,也是有挺多的啊!怎么会都还不需要缴税呢!”
“此外,土司部族的人,也不是完全不用缴税。虽然土司部族的人,并不由我们直接收税。他们是向当地的土司土官缴税的。但土司土官却还需要按照当年高祖皇帝和他们约定的最低税额向朝廷缴税。为什么这部分的赋税也收不上来呢?”
听到这话,刘斌章不由微微有些以外,他没想到景羽居然对他们陈国,特别是他们当地这里的税制这么熟悉。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此时也还是并没有显得很慌乱和着急。
当即便继续回道:“殿下果然聪慧过人,竟然对我们陈国的税制如此了解。”
“不过回殿下的话,当年我陈国的高祖皇帝,虽然的确和西川当地的土司部族人约定了一个最低的缴税数额。但当年高祖皇帝也还和这些司部族的人约定了,若当地遇到灾荒,土司部族可向朝廷申请免税。”
“这些年来,当地的这些土司部族,就每每都以灾荒为借口,向朝廷要求免税。不是旱灾、水灾,就是地动、山崩,总之是每年都有不同的灾害发生。臣等也是没办法啊。”
“而至于当地士绅的那些土地,臣等之前其实也有想过要去重新进行丈量。可问题是,我们西川的官员,本身也就是士绅啊。另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士绅和我们西川当地的官员有极深的关联,有的甚至是亲属和姻亲关系。”
“臣等让他们去重新丈量当地士绅的土地,不就是让他们去查自己的土地么。哪儿有人肯真的认真去做啊。故而每次都是有头无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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