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绝顶,尘埃落定。
唐斩盘坐在地,如老僧入定,双眼紧阖,但他周遭十米内的积雪尘沙却宛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攥捏提起,在空中无风自动,翻飞飘散。
不止如此,雪起尘飞,三道飘忽身影在骤乱无序的飞雪中若隐若现,以二敌一,厮杀碰撞,忽见飞天,又见伏地,看似聚散无常,然三者却如实体一般,拳脚之功带起非凡气象,激起闷响连连。
恍忽间,就好像三位绝顶高手,在此约战死斗。
“不!”
一切过程并不漫长,甚至是极短,只待一声不甘绝望的嘶吼在这绝顶上响起,三道虚影之中,那以一敌二者当场凝滞,刹那间如变成一具石凋,而后随风散去。
剩下的两抹虚影也紧随其后,自行散去。
雪停尘落,唐斩睁开双眼,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这是他精神世界的投影,也是那老喇嘛殒命的最后画面,彻底消失。
瞥了眼天边夕阳,也不知是眼花还是错觉,唐斩双眼若有若无发生了某种极为神秘的变化,洋溢着一抹暗金色的光华。
此时此刻,他已能直视太阳,无阻无碍,不但没有丝毫的异样,甚至还有一种异样的感受。
“想不到这日练之法居然能补回我损耗的心力,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太阳,如东升旭日,生机勃发。”
他身体颤动一抖,那些烧伤的疤痕几在数个呼吸已从皮肉上剥落,露出了底下新生的血肉,粉嫩泛红,但随之气血逐渐充盈,一切已然痊愈。
太阳就是生机。
唐斩双眼半开半阖,侧着头,凭感觉触摸向那无形的夕阳余晖,在这一刻,他好像触摸到了生命的本质,一切已不再是可见而不可触的。
这似乎是一种气机,又像是一种能量,就好像太阳是个活物,而日练之法便是沟通它的桥梁,从而感受以及接收。
“太不可思议了!”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这说明你的精神力量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才会对这个世界有更深的感受,那些曾经看不见碰不到的东西,都会对你敞开。”
影子趁机说道。
“不错。”唐斩很赞同他的话,他眸光一凝,“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罢了,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往后会如何了。”
他长身而起,身上的衣物早在先前的大战中破烂成片,衣不蔽体。
抬手一捻,地上一枚小小的石子立时浮起,落入唐斩手中。
再一抖腕,手中石子唰的飞出百余米,将空中一架无人机当场射穿。
而唐斩留意的却是视野里的倒计时。
02:37:45
还剩两小时半。
目光一收,唐斩从储物空间内拿出一套干净衣裳换上,旋即抬脚跨步,迈出绝顶,跃下高峰,身后只剩下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回到经常练功的湖畔,却见湖面倒影中,映出来是一张逐渐有了几分血色的面孔,不同于以往阴柔的苍白,而是多了几分正常人的气色,冷冽刚硬,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最显眼的便是头发,但见唐斩头顶新冒出的发茬黝黑挺立,如钢针般一般。
是了,那一头白发是因为他心力损耗过度,如今习得日练之法,想来身体也在变化。
见四下无人,唐斩戴上重力环,调节了几圈,闭气屏息,沉入湖底。
时间过得很快,夜色降临不久,湖底打坐的身影倏然化作无数星火般的光芒,悄然散开,只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人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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