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呀,这肯定不是夫子买的。”
“不是夫子,那是谁买的?”
子贡暗戳戳的指向学社门前,那里站着一个衣装不俗、头顶扎着两个小角的童子。
“你看那个小孩儿,那一身衣服就不少钱了。这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来找夫子拜师了。这些马车上装的,就是送给夫子束脩(拜师礼)。”
“束脩,这么多?”
宰予的眼睛都快惊掉了。
要知道,他当年找夫子拜师的时候,也就是去郊外打了几只野兔子,做了十条肉干意思一下。
谁能想到,这些正经人家的拜师礼居然如此丰厚。
同样是学生,宰予学费就交八百,人家交八万,受到的却是一样的教育。
宰予忽然有种赚到的感觉。
正在他们说话之际,那童子已经进门向夫子行完了拜师礼。
宰予和子贡跟了上去,发现学社里已经坐满了学生,而台上的孔子身旁除了那位小童子外,竟然还站着一人,赫然是孟孙何忌。。
而孔子正笑呵呵地与这位新入学的小孩子交谈着。
“行完拜师礼后,你从今往后,也是我的学生了。”
小童子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孟孙何忌见他不说话,无奈的开口道:“彘啊!夫子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还不拜见夫子呢?”
小童子这才醒悟,他在父亲的督促下,连忙向孔子行礼拜道:“学生孟孙彘,拜见夫子。”
孔子和蔼的笑着,冲他说道:“去吧,向你的师兄们介绍一下自己。”
孟孙彘初时有些害怕,但在孔子的鼓励下,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过身面对一众同窗。
“我叫孟孙彘,众位师兄不嫌弃的话,平时叫我子豚就好了。”
孔门弟子们听到这话,纷纷笑了起来,他们此起彼伏的喊道。
“子豚,今后咱们就一起学习了。”
“有什么不懂得,都可以来问我。”
“我虽然长得凶,但人还是很谦和的,你不要害怕我啊。”
宰予见状,脑子有点发懵。
夫子怎么突然和孟孙何忌和好了,甚至还收了他的儿子做学生?
他糊里糊涂的坐到了座位上,趁着夫子和孟孙何忌交谈的间隙,向身旁的颜回发问。
“子渊,这是怎么回事?”
颜回一边捧着竹简温书,一边压低嗓音道:“昨天你离开之后,夫子去了一趟孟府。”
“啊?”宰予差点惊得叫出声来:“夫子去孟府干什么?”
颜回忽的一笑,放下手中的竹简,说道:“夫子说过:德不孤,必有邻。品德高尚的人是不会孤立的,一定会有志同道合的人与他相处。
你愿意为了子长和子羔牺牲自己的名声,所以夫子也同样愿意为了挽救你的名声而牺牲自己。
与孟孙何忌和解,还收下他的孩子做学生,这就是夫子给予你的回答了。”
颜回正说着话,宰予忽然听见杏坛之上,夫子与孟孙彘的交谈声。
夫子笑着问道:“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了,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吗?”
孟孙彘看了眼微笑的夫子,又看了眼严厉的父亲,犹豫了半天,终于问道。
“我想问您,什么叫做孝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弟子哄堂大笑。
因为大家都记得,这个问题前不久宰予才问过夫子两次,一次被夫子骂的抬不起脑袋,另一次则被夫子叫到屋内单独训话。
所以,这明明是孟孙彘问的问题,可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宰予。
“子我,这个问题,应该让你代替夫子来回答才对啊!”
“对啊!毕竟你都问过夫子两次了,记忆肯定深刻。”
宰予被同学们取笑的有些不自在,不由恼怒的扭头回呛一众同学。
“有什么好笑的?”
宰予郁闷的扭头回来,却发现居然就连夫子也在看着他。
这让宰予不由一惊,还以为又要遭到训斥。
岂料夫子只是对着他微微点头,随后开口回道:“所谓孝啊,就是做父母的一心为儿女的疾病担忧啊!”
宰予浑身一震,忽的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他叹了口气,与孟孙彘一起行礼拜谢道:“学生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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