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逑吧,反正要出血了,不如态度摆好一点,不给人家警察添麻烦不说,主要是赶紧了却这码事,保护住家里那帮武功盖世的黑户才是王道。
“行吧同志,咱都受过教育的,也不白扯了。”
韩子吟撂了底:“虽然没那么要死要活吧,咱就算严重一些,权按那小子颅骨骨折算,咱齐海市差不多的医院治这个大概2万多些,杂七杂八的翻倍,4万行不行?”
年轻警察一愣:“原来你都懂啊?”
“好吧,我再赔他几个好牙,5万。”韩子吟大手一挥。
“门儿清啊同志,一般情况……”
“不够再加,6万可以不?”韩子吟泫然欲泣。
“行了行了行了。”年轻警察赶忙打住,“我给你调解嘛,再说了是他有错在先,你反击是正当的,情节不严重,没有社会危害性,不认为是犯罪,这么赔过了,过了……”
“你结(接)不结受跳结(调解)?5万,中不中?”后座上老许终于发话了,他一推咸猪手的胳膊,“不结受就要上伐(法)院了。”
韩子吟透过车窗很和善地对他一笑:“不多要点儿了?”
咸猪手一听,一头是上法院,一头是扑面而来的善意和有钱拿,赶紧从善如流,接受了调解。
韩子吟掏了钱,五百张红彤彤的大票就没了,这哪是钱啊,这是500cc从心头剜出去的血!
尘埃落地,他咬牙切齿地对咸猪手说:“感谢法治社会吧,拿着钱好好相块墓地,别特么让我再见到你。”
这话当着两位警察多少有点不合适,他们却没说什么,咸猪手点头如捣蒜。
这次可是真的走了。
韩子吟看着远去的汽车,长舒了一口气。
他也想过一不做二不休,给来一波狠的,借这个合理的由头,把手里留作下个月成本的钱都花出去,重回解放前接着卖地,破博物馆一个月都不多开了。
但想来想去,还是不能便宜那孙子,相关案例的行情就是4到6万,赔5万这个中间数,都是看在人家警察同志苦口婆心的面子上。
算逑,也算渡过一难吧。
他拍拍身上的土,准备回去。
转头看见博物馆的大门,头又一阵一阵疼了起来,还有一大烂摊子等自己处理呢。
花木兰一直没走,抱着双臂靠在门边。
韩子吟走到她身侧,她抬手比划两下刚才韩子吟谈价格的地方,有点吞吞吐吐地问:“昨晚我……那个就想问了,你懂医?”
“稍微懂些。”韩子吟正盘算怎么处理那帮变态游客,也没当回事,径直往前走,“要不是喜欢你们,我估计现在正在医院坐诊呢。”
“喜欢我们?”花木兰反应了一会儿,明悟地笑道,“你本想学医,因为喜爱历史,才开博物馆?”
明明是因为穷。
“差不多,因为这个大学才考的历史系。”
韩子吟同花木兰并肩穿过前院,觉得她可能对现代人的大学经历很感兴趣,就给她讲了许多从前的见闻,多是性格迥异的教授,变着花样应付翘课,又爱又恨的室友,抓住把柄直喊“爸爸”的糗事。
那帮倒霉游客还没走,分布于各个院子、厅堂和回廊,拿个手机见到啥拍啥,那是真把这里当旅游景点。私人留影纪念就不说了,找空旷地拍段子的,借背景录舞蹈的博主也比比皆是,见到两人进门还兴高采烈地上来合影。
还有几个特别傻的,见到后院里有两匹马,也不管有没有鞍,掏出一百块钱来就要骑,被蹄子踹了还哈哈笑,愣是要买饲料喂马,把这儿当公园了。
甚至有那么俩家庭格外离谱,来博物馆不看文物就好拿个面包屑喂鱼,另一家甚至还在假山下面摊开了野餐布。
郊游呢?
后堂门口穿堂风铺面,花木兰大大咧咧伸了个懒腰,问道:“若那贼碰到了我,你真砍他手?”
韩子吟一愣,心里升起一阵儿怀疑,娘的,莫不是这位花将军某种程度上知道现代的情势,默许那三位任着性子乱弹琴,是单纯地在捉弄自己,见到赔钱了,心里才涌起愧疚感吧?
应该不至于,又不是曹操。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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