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麦刚想张嘴说话,席勒就说:“不必解释,我不歧视任何性取向,但是你并不像是有过热恋期的那种人,你的欲望不正常,很难和正常人产生什么正常关系。”
“让我猜猜。”席勒略一停顿,然后说:“你认识一个人,他非常优秀,简直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化身,你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接近他,但你不是想和他做朋友,你是想让他正视你,以一种……不那么正常的方式,我直说了,你想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好让他能够永远记住你。”
“但是不,你没有做到,他始终没有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更令你怨恨的是,你也不是他最大的敌人,在正和反两面你都没排第一。”
席勒又停顿了,似乎是在思考,他说:“也不对,这倒也不足以让你有这么大的怨气,我再猜猜,某天他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简直是生死攸关,可以想见的是,他一定会发动身边的一切力量来帮助他自己脱困,但是他没有找你。”
“嗯……好像也不太对。”席勒又否定了自己,他说:“你对于自身被忽视的愤怒远远大于被朋友背叛的痛心,这证明他对你的忽视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难道是有第三者?”
“应该是这样。”席勒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说:“这个第三者和你关系不太好,或者说你从来就没看得起他过,虽然你看不起大部分人,但是他格外不行。”
“你在你最喜欢的人遭受生命危机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赴了战场,就像他最忠诚的狗,但对方却拒绝了你,与其说他不信任你,更像是跟你不熟。”
“而那个第三者到来的第一时间,对方就向他敞开了大门,热烈欢迎他进来,甚至还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弱点暴露给他,对他简直是无条件的信任。”
咔哒一声从杰罗麦用餐的餐桌旁传来,但并不是餐具掉了,而是他直接用叉子把盘子给戳成了碎片。
可席勒又转了个大弯说:“不不不,你的这个反应不对,并不是单纯的仇恨,否则你现在应该跳起来咬我了,你好像还有一丝想要遮掩的羞愤,你觉得如果你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可能会暴露某些你最不想暴露的东西。”
“是这个餐厅的秘密吗?不,应该与此无关,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让你心爱之人坠入危机的这场阴谋该不会是你导演的吧?”
席勒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想玩英雄救美,却成了成人之美,这滋味怎么样?”
杰罗麦猛地跨过了桌子,手里的碎瓷片贴在了席勒的脖子上,似乎席勒再说一句话,他就会选择狠狠地割开席勒的喉咙。
席勒并没有后退,只是显得有些无趣,他说:“别担心,你的故事没那么精彩,甚至是有些俗套,我对于和其他人分享这故事没有兴趣,心理医生保守了太多秘密,你的秘密只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一个。”
“啊,我怎么忘了。”席勒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说:“隔墙有耳啊。”
杰罗麦的表情猛然僵住了,他猛地一甩头,转头看向后厨的入口。
席勒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杰罗麦是真的,后厨里有其他人也是真的,而且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两个认识。
席勒不急不缓地绕过了杰罗麦,拉开了餐桌旁的椅子坐下,然后说:“这蜡烛燃烧的比我想象的慢很多,看来质量不错,如果你态度好点儿,我倒是可以教教怎么挽回你的前任。”
“他不是我的前任!”
“你是说他是你的现任?恐怕他不这么觉得。”席勒就好像完全地误会了某些关系,他说:“即使现在还不是前任,等他真的在某人的帮助下活过来,那就肯定得成前任了。”
杰罗麦憋着一口气,因为忘了呼吸,差点把自己给憋死,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也不是他不想反驳,席勒根本没给他留气口,每当他想张嘴的时候,席勒就会先一步抢断他的话头,这么多年训练出来的彬彬有礼的伪装让他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闭嘴,导致完全抢不过。
但是杰罗麦完全有理由怀疑,假设自己抢过了,那拿着碎瓷片站在这里的可能就不是自己了。
杰罗麦可真算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劫了。
本来和席勒也算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这后厨总要有人去探索,席勒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杰罗麦是假的,他去探索后厨一去不回,最后席勒还是得去,如果杰罗麦是真的,他没那个能力探索后厨,让他去指挥平白损失一个还没套干净信息的队友。
所以从利益得失上来看,最后去探索的肯定会是席勒,杰罗麦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好了,这个新来的家伙上嘴唇碰下嘴唇,叭叭叭地就把自己的短揭了个遍。
表面上看,现在这里只有两个人,但就像席勒说的,杰罗麦抬头看向天板想,这可真是隔墙有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