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人微微一笑:“门路自然有,我有一个房宅,你大胆住下,倘若有官府问你的身份,你报我的名字,并说咱俩是舅父与外甥的关系即可。记住了老夫叫李十三,官姓。但这层关系只能使用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就要另想办法了,这是我最大的权势能力了。”
倪土觉得目前只有此法子可行了。但店主人挟势要价,倪土奋力还价,最终定下来:一年的房租十两银子,一个月的凭证保护费五十两。
坐在租住的小屋里,手儿抚摸着雪浪的毛发,望着窗外的星空,倪土发愣地自言自语:“让我去找牙嫂行老?让我做牙嫂?这岂不是让我做男保姆?大唐男保姆?堂堂探花郎竟然做起了这样的行当,不知道李治知道了,会不会气炸了老肺!”
倪土还是低估了长安的消费水准。才过了数日,倪土便觉得不能在家混吃等死了。否则,三个月后一定会变成穷光蛋。
出门找活儿做,无论干什么,对方都要自己出示鱼符。气得倪土恨不得自己去造一个出来。我有鱼符还用得着找你们化了贱级身份?
碰了一脸的灰,只能屈尊去找李十三。本来以为拖延了几日才去找他,会被他奚落一番,没想到李十三见到倪土却喜出望外,拉住倪土的手便说到:“昨日我去寻你,你不在,本想着给你留个纸条,但想想还是当面说吧。牙嫂行老薛梅儿正缺人手,你下午去她那里报到吧,知道你急需鱼符,但青铜鱼符不是随便就能造出来的。上次跟你说的什么三百两都是唬你的。你放心,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在她那里,只要在行里备了案,便能换取到一个临时身份的牌子,有了它,你在长安待一年都没事儿的。你看看如何?”
看到李十三非常热切的眼神,倪土觉得自己若是去了,他定然有好处费的。
不过,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了。
先弄到一个临时居住的凭证再说。
远远地站在一个女人面前,倪土不敢抬头。虽然他很想参观一下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到底是如何装饰出来的,还有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给他一个老鸨子的错觉,只是她也实在是太美了,因为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原因,又很有风韵味道。倪土很想抬头看她,被面前那些虎视眈眈的打手汉子死死盯得很紧,让他不会觉得自在。
“倪土?这名字果真有大俗大雅的风范啊。想必是五行缺木吧,跟我一样,父母都是怜惜咱们,我出生于腊月,腊梅开放的时候,所以就叫薛梅儿了。”
倪土少不了恭维几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薛姐的大富大贵是老天注定的,就像这梅花,遇雪更艳丽,遇霜则娇媚,遇人则夺人眼目。”
倪土的马屁功夫早已哄骗了不知道多少富婆了,面对这个小妖精,倪土的话还是照例打动了她。
“咯咯咯……”薛梅儿笑起来的声音如银铃般格外动听。
“想不到一个粗鲁汉子竟然会点儿墨水,还出口成章了。既然有这才能,你便去码头刘家做事吧,忙时扛货物,闲时看孩子,一个月二两银子,本行按规矩每月扣下一两,这已经是仁慈的了。我知道你很需要鱼符,但看在老李的面子上,浮游票的租赁费我就不收你的了,不用谢,好好干,以后我会视你的表现情况,给你安排合适的活计,去吧,先换一身衣服,总不能穿得跟个农人似的,让主家看了,还以为我行柜里没人了不成。”
倪土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下去了。
这些时日,尤其是来到长安的繁华都市,倪土终于想明白了,要想自己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不要仗着自己懂得数千年的文化积淀耍小聪明,就像发明锯子一样,弄出来的时候惊为天人,但随后会被势力的人盯上,想都不想地就会杀人灭口,以霸占可居奇货。
落到这些势力人手上,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个死法。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大烟,倪土记得北京琉璃厂的一些商家为了控制奇才画家,通过引诱他们吸食大烟的形式牢牢控制住,成为他们的摇钱树,一辈子免费打工的奴隶,等到没用了,直接如同哄走丧家犬一样丢到大街上,任其自生自灭。
低调,低调,低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这是倪土决定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的不二法门。
所以,对待薛梅儿的大肆盘剥,什么话都没说,而是恭敬地抱拳施礼。
只要能拿到临时居住证,其他的可以再想办法。
有人牵引着倪土去另一个房间换了衣服。站在模糊不清的青铜镜跟前,倪土这才注意到自己是一个帅气逼人的大小伙子。
这惊世骇俗的俊秀模样,真是爱死自己了。
在长安的几日,防冻草药到底还是管用的,用了几日,脸上和手上的冻疮已经好了大半。
只是剩余的底色让自己更显得红扑扑可爱。
跟着那人又回到了大殿。
在原地站定后,倪土还是将眼神定在女人的脚上。
不是小脚,小脚那是后世的酷刑。鞋子很美,像是镶嵌了珠宝。若是在大街上捡拾到这样一只鞋,也能在长安好好活一年。
倪土的思绪正在开小差,却没料到面前的女子也在走神。她双眼紧盯着面前的倪土出神。
旁边有人躬身轻声喊到:“东主,东主,是否还派他去码头老刘那里?”
薛梅儿被苏管事儿提了个醒,这才从失神儿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人靠衣裳马靠鞍,人家都是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想不到你是十足的长相,衣服只不过占到一成都不到就有出奇的效果,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薛梅儿起身在倪土周遭转了个圈儿,敲敲他的胳膊,摸摸他的胸膛,忽然抬手抬起了倪土的下巴。
本来她站在倪土面前就矮了半个头,还把倪土的脸高高扬起,弄得倪土跟她的眼睛一对碰,就急忙又低下头去。
倪土能够切身感觉得到,薛梅儿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渴望和火热。那份火热似乎能把自己给熔化掉。
倪土不敢肆意妄为。他担心上了她的床榻,等下来后,自己会被她的男人砍成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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