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终于见到自己这位老师。
“三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宋讷坐在主位上,让宋继给朱允熥等人沏好茶,这才接着说道,“老夫身体不适,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殿下见谅。”
屋外的雨还在下,朱允熥的心却早已经不在屋内。
此时和宋讷见面与否,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道会称了谁的心,如了谁的意。
今夜暴风雨下,又会有多少人睡不着觉?
朱允熥显然更关心这些事情。
“宋老,今日上门拜访,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朱允熥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郑宝,“把东西递上来。”
听到朱允熥的话,郑宝这才将早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字画,拿了出来。
乖巧站在一旁的宋继,想要伸手去接。
可郑宝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宋讷面前,“三殿下专程去选的几幅字画,原本是打算送给宋老先生鉴赏,可惜天公不作美,突然下雨,字画也毁了。还请先生见谅。”
湿漉漉的字画,被郑宝高高举过头顶,身子微微前躬,显得诚意十足。
宋讷眯起眼睛,也不去接,反而是转头看向朱允熥的方向,“殿下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太见外了。”
“束脩之礼不可废。”朱允熥只是淡淡的品了口茶,“小宝,把字画留下,我们走。”
也不管宋讷等人的神情。
宋麟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朱允熥起身告辞,“三殿下,外面正下着雨呢,要不等雨停了再走?”
朱允熥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今夜这雨,怕是停不下来了。”
等到朱允熥等人离开,宋讷这才睁开眼睛,那湿漉漉的字画,此时还放在他的手边,“继儿,把这字画收好,找个时间挂我书房里去。”
“爷爷,三殿下是什么意思?”宋继十分恭谨的站在宋讷身侧,小心翼翼的询问,“徐增寿做出这种事情,他就一点也不打算解释吗?”
“解释?你是什么身份,敢让皇孙殿下给你解释?”宋讷笑骂道,“他呀,现在正窝着火呢。”
......
魏国公府。
徐妙锦跪在祖宗祠堂里。
“三小姐还在里面?”徐辉祖满脸铁青的看着徐妙锦的背影,一身煞气让周围的人不敢吱声。
“问你们话呢!小妹在里面待了多久了?”
“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听到下人们的回答,徐辉祖的脸色更加难看一些。
“一个个的,都是要造反吗?”徐辉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三小姐要是饿了,你们就弄些吃食给她。要是倦了,就让她回房休息。要是有什么话要说,就让她来书房找我。”
这番话动静不显然是故意让徐妙锦听到才说的。
徐辉祖看了看她的背景,发现自家这个小妹依旧跪在祖宗的排位前,并没有因为自己这番话,而产生任何动作。
无奈之下,只能转身离开。
“一个当街纵马,一个暗里施压。你俩倒是配合的十分默契,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眼里?”徐辉祖一边骂骂咧咧的朝着书房走去,一边看着天空的乌云,“皇位之争,有那么好掺和的吗?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不省心?”
......
“诏狱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詹徽的马车就停在诏狱门口,隐约间还有腐烂令人作呕的气息,飘荡在空气之中。
瓢泼的大雨,落在诏狱那扇纯铁打造的大门上,顺着石板流到两旁的水沟里。
透过车床,詹徽甚至能看到石板上,因为雨水冲刷而露出的猩红血迹。
“傅老这是要让我死啊。”詹徽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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