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他娶了他看上很久的小妻子,她还主动抱着他要求他抱她,说她想为他生孩子。
她好美,肤若凝脂眼如秋水,便如一块洁白无瑕的暖玉,小手抚过他身上的每个地方都能给他带来无尽的欢乐与颤栗。
那两汪涟漪阵阵的秋水里倒映着他的模样,他从她的眼中能看见满目热切的自己。
想要她,想将如此美好可人的她吞进腹中,想听她婉转娇啼,想将自己的子嗣放进她的身子里,想和她一起一辈子。
阿如,他的小阿如……
突然,她神色痛苦,眼中泛起血泪。
“你走!你走开!你这个怪物!”
她一改方才的妩媚娇柔,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嘶哑地喊着让他走。
“不是,阿如,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
“滚!滚开啊!”她一点也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如玉的脸上开始因为她的嘶吼皴裂,血水顺着那一道道裂缝流出。
“不,阿如,不是你想的那样,别……”
“我恨你,荣猛,我恨你”
随着一道凄厉而充满仇恨的尖叫,她竟是就这般化成一个个碎片从他身下消失了。
消失了……
“不!阿如!”
惊骇无比,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汗水顺着额角滑过耳畔再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
他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喘着粗气看着刚才摸过她的那只手,不自知的颤抖让他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抬眸,环视一圈屋中之景,脑中便跟过戏一样。
赵权那畜生想将他的小阿如占为己有,他打了他,回到村里后想找顾升他们帮忙,下来后却发现她被赵畜生按在地上糟践。
不,不……阿如,他的阿如……
脑子忽然跟要炸了似的,后来的事便如何想也想不起来。
“吱呀”一声,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荣猛抬起通红的眼看去,便见得一袭浅紫色曳地烟罗裙的黛谣推门而入,在看到他时眼中一阵欣喜。
“苍儿!”黛谣小步跑来走到床边,抓着他的手喜极而泣,“醒了,终于醒了!”
荣猛缓了缓气,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母后……”
“是,是我,母后在,母后在……”
黛谣松开他的手,一把将其抱住,哽咽道:“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半个月了,再不醒来,母后真的就……”
天知道她是怎么过的这半月,日日来,日日都不见人都苏醒的迹象,吓得她都快以为就此真的会失去他了。
荣猛侧了侧头,双手轻放在黛谣肩上,感觉到她温热的眼泪滴到了他的肩上。
他有些恍惚,“这是哪?”
黛谣闻言松开他,用手帕擦着眼泪,哭腔道:“糊涂了么?还能在哪,自然是你王叔的平定塔内,你昏迷的这半月一直都是你王叔在照顾你。”
王叔……
平定塔?!
荣猛一惊,大梦初醒,一把抓住黛谣的手腕,眸色发狠,“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竟然回到了灵宫,他……
“你以为呢?”黛谣责备地看着他,红着眼道:“把神玉村闹成那样还不回来,险些都要把我吓死了。”
神玉村……
荣猛缓缓松手,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僵硬地转了转眸子,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道:“我回来了,那……她呢?她在哪?”
闻言,黛谣神色一僵,忽然眼神一变,满目厉色。
“二十多年不曾回灵宫,我都好几年不曾见你了,好不容易回来,你心里就没有我这个当娘的么?那个人类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换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容忍历经死劫的儿子一醒来念的不是别人,正是险些害了他命的女人!
荣猛对她的怒意视若无睹,绷着下颚看着她,问:“告诉我,她在哪?她也上来了是么?她在哪?!”
别说黛谣,就是在任何人的眼中,荣猛给别人留下的印象都是极为沉稳冷静的,便是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那般对待,他也不曾大喊大叫过。
可现在他却慌了,梦里的情形一遍遍在脑中回放,他急切地想要确认她的行踪。
顾升闻声而来,方出现在荣猛的视野中,便见他掀开被子冲了过来,一把掰着他的肩,大声道:“阿如在哪?她在哪?!你把她怎样了!”
黛谣起身过来拦人,“苍儿,你别这样,不关你王叔的事,你……”
“那您说,”荣猛紧紧攥着顾升的肩,力道大的仿佛能把人的骨头捏碎,却是扭头看向黛谣,“她在哪?我要听实话,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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