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呢?”陈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你被他欺负的够久了,因为你早就想死了,但又不敢自杀,就只能懦弱的活着,活的不像个人样。”
老家伙用剩下的一只枯瘦的手抱着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
这样的举动并未引起陈宴的怜悯。
“你虽然无能,但依然拥有某种权力——你守着这间房子,至少能拒绝外来的救济——这样一来,大比利就少了药品和食物,你就达到了报复他的目的。”
老家伙露出怨毒的眼神,低声唾骂着不知哪个人种的语言,这让陈宴意识到他并不是帝国本土的鲁克人,而是外来的移民。
陈宴低声自言自语着。
“其实吧,欺负一个快死的老家伙,算不上什么本事……
可我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啊……
我没有枪,也不能一脚踩爆人的手掌和手腕……
我这样的小市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就要付出代价……无论这个人是普通老人,还是老流氓,罪过就是罪过。
你说是吧?”
几个念头的时间过去,耳边传来了的脚步声。
脚步声从楼道的另一边传来,稳健而沉重。
穿着警服的金发身影在片刻之后出现在门外。
克莱恩·贾斯特斯到了。
独自一人。
他走进门,气氛明显开始不对。
“那两个孩子呢。”
他甚至忽视了欧嘎米,把目光投向陈宴。
他的声音有些机械,听不出原先的稳重。
陈宴看了看他,然后把目光投向房间中的大床。
克莱恩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陈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恍惚的眼神,并意识到他已经明白了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犯罪。
庞大健硕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有些佝偻。
他从警服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和一支钢笔,来到老家伙面前。
陈宴在他手背上看到了炸起来的青筋,他显然在克制着什么。
“姓名。”
老家伙咧着嘴,像是要发出讥笑,他漫长的生命中见到过很多警员,也知道他们的办事方法。
“大比利交过保护费了。”
他强调道:“你不应该穿着这身皮进入这栋楼……无论你是哪里来的,都得按规矩办事!”
克莱恩俯视他两秒钟,抬起脚,踩了下去。
哀嚎声再次响彻在楼道里。
克莱恩把脚从他的另一只手臂上收回来。
“姓名。”
老家伙用额头撑着地面,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糊满了整张脸。
克莱恩见他依然不说话,就扭头看向陈宴。
陈宴说道:“是个老了的流氓。”
克莱恩明白了陈宴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老家伙叫什么。
克莱恩脸上的表情像是附上了一层霜。
“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克莱恩像是在和陈宴说话。
“他们有些并没有名字,更是从出生就没了姓氏,身边的人叫他们的小名——小强尼、小乔治。”
“等到他们大一些,如果有出息,他们的名字就会变成大强尼、大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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