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没有现身,而是在闭目凝神,下一次再相见的时候,他就无路可退了,只有战斗了,整个西月城已是一座人间炼狱,就只剩下最后几块净土。
他必须要将自己的精气神调节到最巅峰,以一个最强盛的姿态去迎接陈安行。
“呼~”
远在城中心的陈安行正在打坐修炼,仔细看的话,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波动已经是炼气十重的水平了,某一瞬间,他睁开眼睛,瞳孔之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盛气逼人。
将那块装有心头肉的玉盒拿过来,只见玉盒内的那块血肉已然不跳动,如同死肉一样,陈安行眼帘低垂,掌心自然而然的升起一股火焰,将玉盒甩出,任其燃烧殆尽。
“终于要来了。”
呢喃一声,陈安行结束修炼,体内的灵力不断的涌出,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储物袋内自动飘出一病血红色的大刀,刀身足有一丈之长,刀刃之上雕刻着奇特的纹路,极为鲜艳。
此乃一阶极品法器,烈火离阳刀,陈家最近才购买而来,由火属性的陈安行掌管,刀身采用千年陨铁配合地火之精,由二阶炼器师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方才锻造而成,刀身之上铭刻了两种符文,一种是灼烧,一种是穿透,寻常上品法器一砍即断,即便是同为极品层次的法器也要稍逊半分。
此刀早在数月前就已经从琉炎仙城那边预定,前几天方才送到半星山,耗费四千灵石,可是说是神兵利器了,如此,也被陈安行拿出来对付楚言,足以可见杀心之重。
握住烈火离阳刀,陈安行只是眼神一凌,刀身之上的符文便陡然亮起,发着微微的红色光芒,一股烧焦的气息瞬间弥漫在空气中,拥有此刀的陈安行已经不逊色于其他老牌炼气十重,甚至十一重的修士了,甚至还要胜过半分。
“今日,必死!”
陈安行拿出中心阵盘,正准备再次唤动千兽杀阵,目光中却出现了一个人影,吴道。
他收起阵盘,看着正在修炼的吴道,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杀死楚言之后,他是准备要将此城的人都杀光的,不能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做了这种事情,吴道恰恰在其中。
陈安行眼神凶狠,正准备引动神识禁制,但转眼又想到家族那边人手也有些不够,不如留他一命带到家族去,为奴为仆,反正已经种下了神识禁制,一生都要受限于他。
没有理会吴道,陈安行脚踩烈火离阳刀幽幽升起,再次激活千兽杀阵,那恐怖而又熟悉的声音又一次降临。
他站在烈火离阳刀上,如同一个神灵一般,俯视着幸存的凡人,目睹着他们的惨叫与哭喊却无动于衷,就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
城内。
仅存的一二十万人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被践踏,被撕裂,被咬碎....没有人反抗,他们的信念全然崩碎,这是一场灾难,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没有人能躲过去,没有人。
兽群的屠杀正进行着,西月城最后一片净土也沾满的粘稠,血腥的气息,过不了半天,就会腐烂,恶臭,残碎的手指,皮肉,一只只断手断脚横列在街道,房屋,山坡之上,五步一肉,十步一尸,破碎不堪的头颅滚动到一个山脚,他的眼神绝望,无助。
老罗头站在头颅之前,这里不高,但也不低,足以看见半个西月城的面貌,断壁残垣,尸山血海,煞气冲天,血流成河,恶臭的气息萦绕在城池上空,这是怎样的一番面貌!
老罗头心中虽然预料过一百种场景,但没有一种能符合眼前的一切,他颤抖着身子,慢慢的蹲下来,不理会身前五丈处那两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猪形妖兽正龇牙咧嘴,腥臭的口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老罗头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将那半个人头埋到坑中,死者也有归属。
他缓缓站起身,越来越多的阵灵开始汇聚到他的身边,但始终都保持在五丈之远,血盆大口不断狂吼,但始终不敢逾越一步,越来越多的幸存者也开始汇聚到这个山头,他们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那些野兽不敢踏足这里。
老罗头将所有人都带到山腰,那些阵灵想要追击,但又迅速退了回去,一丝丝恐惧浮现在它们的眼中。
老罗头越来越心颤,身子在不停的颤动,这么大的一个城池,就剩下了眼前的这些人?一万?还是两万?
或许只有天知道,他不敢去数。
再度过去了半刻钟,整个城池已听不到半点声音,所有的阵灵都围在了这座山头,它们开始消融,开始融合,由无数的野兽缓缓融合,变化为十只无比凶狠的妖兽,每一只的气息都在炼气七重附近,腥臭的口水不断流出,明明只是阵灵,却比真实更加真实。
山头很干净,也很锋芒,楚言将浑身的剑意都散发而出,围绕在四周,足足七千道剑意,散发着无比恐怖的剑气,每一道都可以杀死一个炼气六重的妖兽,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了。
山头成为了一片净土,更像是一座剑山,无形的剑气缭绕在四周,山顶的楚言双目紧闭,一丝丝恐怖的凌厉锋芒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这是在聚势,剑修,最重气势。
而陈安行也盘坐在烈火离阳剑上,他同样也在聚势,早在一刻钟之前,阵灵就已经发现了楚言的身影,但他没有着急动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幸存下来的人看着山顶的那道人影,有人喜极而泣,有人跪地拜谢,丝毫忘记了刚开始时是如何诅咒楚言的,这就是人性。
底下的阵灵似是承受不住四周锋芒的剑气,纷纷破碎开来,化为点点红色光芒,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汇拢,渐渐,一只通天巨蟒出现,身躯凝实,暗灰色与明黄色的花纹覆盖着整个身躯,接近二十丈的躯长,三丈粗的身体,蟒躯竖起,一双竖瞳散发着森光,正好对准了闭目凝神的楚言,蛇信子不断的吞吐,将山上的幸存者吓得不能自理。
陈安行飘然落到巨蟒头部,他提着烈火离阳刀,白骨大盾环绕在他的身旁,曾经出现过的法器灵剑,法器细针,都悬浮在他背后,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并不是夸大成分,自古而来,剑修都是最为强横的存在,往往一人能敌数个同境界的修士,甚至更多,这不是夸张。
而什么才能叫做剑修,唯有一人向剑者,练剑意,悟剑势,修剑心,锻剑体之人,才可称作剑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陈安行很睿智,也很果断,他不会放任楚言成长,要以雷霆手段将楚言扼杀在牢笼之中,要不然,就不会携带千兽杀阵,与烈火离阳刀来围杀他了,这般阵仗,莫说只有炼气六重的楚言,哪怕是一个炼气十重的同级别剑修,也要命陨此地。
修真界从未听闻有炼气十重修士携带镇族之宝与极品法器去围杀一个炼气六重的修士。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是单方面的压制。
“小子,该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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