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甜清楚地感觉到王慧珍手的冰凉,用力抱住王慧珍,流泪哽咽,“我有正式工作了,你,不要害怕。”
王慧珍看苏甜甜哭了,万分心疼,连忙给她擦眼泪,“是妈不好,妈吓到你了,没事哈没事,奶奶没事,妈也没事……”
“妈……”
王慧珍一下子紧紧抱住苏甜甜,什么都是假的,女儿是真的。苏甜甜从未和王慧珍这么亲近过,身体不由得僵住,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王慧珍,而是轻轻地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赵老太太检查后确定没事,赵成衷想让她在医院住一晚,做24小时心电监测,但赵老太太却执意要回家,还指定要王慧珍给她推轮椅。
婆媳两人没说多余的话,回到家后,每人各自休息,却都知道家里的硝烟已经升起。
——
于莉和马建东的摊牌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马建东由始至终在乎的只有一个问题,她是不是这辈子都要等赵宝良,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于莉觉得可笑。
马建东认为自己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无论是丈夫还是父亲,他都尽职尽责,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
于莉指着马建东,“是,如果是宝良的话,他一定不会逼我做不想做的事,不会卑劣地把我父母请来,假模假样地要我生二胎!生二胎?马建东,亏你想得出!”
马建东道:“我的诉求合情合理,晴晴也想要有兄弟姐妹陪她。”
“你不要拿我女儿说事!”
“她也是我女儿。再说,你怎么知道赵宝良不会,他只是没活到现在,没能和你结婚而已。”马建东轻描淡写。
于莉的心却被扎得巨疼,“那我告诉你,他一定不会!所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马建东,宝良比你强!”
马建东神色黑沉沉地看着于莉,不止因为她的话,更因为每次提起赵宝良,她都是“宝良”,而提起自己,就是马建东。
马建东嘲讽道:“我看他比我强不到哪去,每次见你都只敢偷偷的,你父母不同意他不也不敢说什么吗?赚了钱就带你走这种话,每个男人都说过,没什么特别的。是,他寄钱给你读书,但那算什么,你不也给他写借条了吗?十三张借条,也值得你当宝怀念?”
随着马建东的话说出口,于莉先是愤怒,而后是惊惧,十三张借条连宝良都不知道,马建东怎么会知道,他偷看自己的日记!
马建东看着于莉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是我失态。”
于莉震怒道:“马建东,你翻看我日记!你卑鄙,无耻,下贱!你之前还查我手机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是虚伪你!想做什么你只管来,我算是看透你了马建东,你太假了你!”
于莉说着,冲向自己的房间,她打开锁着日记的抽屉,将自己那本日记拿出来,而后冲到厨房,将日记一页页撕下来,然后烧掉。
“于莉,你做什么!”
“不要过来!”
于莉不顾一切地烧掉自己的日记,日记里的内容承载了她年少的时光,她记得烂熟于心,可是没想到,却成了马建东羞辱赵宝良的工具!她早该想到的,他会查自己的手机,怎么可能会放过日记!
于莉余光看到客厅里早就已经干枯的那束雏菊,她也一并拿过来烧掉。
马建东想阻止于莉,但是于莉却突然抽出刀架上的刀,对着马建东,“不要过来!”
马建东没想到把于莉刺激到这一步,他后退,“好,我不过去,你不要激动。于莉,你听我说,这些都是赵宝良告诉我的,我没偷看你日记。你知道,他跟我是工友,什么都聊过,包括你。”
“你说谎!走开!”
晴晴听到于莉激动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她看着于莉拿刀对准马建东的样子,大眼当即充满泪水。
“妈妈……妈妈……妈妈不要!晴晴乖……听话,妈妈!”
晴晴小声泣着,声音哽咽,断断续续,但却听得十足清楚。于莉愕然地看向晴晴,而后一把丢掉刀,冲过去将她紧紧报到怀中。
于莉亲了下晴晴的额头,含泪道:“晴晴不要害怕,妈妈最喜欢晴晴,你是妈妈的宝贝。”
马建东蹲下身,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晴晴的脑袋。
晴晴放开声嚎啕大哭。
于莉抱着她,心疼流泪。
在晴晴情绪缓和后,于莉抱着她进房间哄睡,因为刚才的惊吓,晴晴很不安稳,时不时就惊醒,于莉一步都不敢离开。
马建东被关在门口,听着里头揪心的声音,他一拳垂在了墙上。片刻后,他转身,走到厨房,神情麻木地将废墟中残存的些许残片挑了出来。
其中一个残片里,还有完整的“宝良”两个字……究竟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
马建东握紧残片,捡起于莉刚才掉在地上的刀,目光阴沉,眼尾却又似乎藏着点点不为外人察觉的得意。
第二天。
于莉为照顾晴晴请假没有上班,马建东自觉不刺激她们母女俩,在一早起来买完早饭和午饭后,便开车去养老院。
他一走,于莉就趁着晴晴睡觉的空隙走出房间,一脸冷漠地将马建东放在桌上的饭菜尽数扔掉,而后她提起垃圾袋,将垃圾扔到小区的垃圾桶里。
扔完她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毫不犹豫掏出口袋里的手套,翻起了垃圾桶。
她丝毫不顾脏臭,手中的动作飞快,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垃圾。于莉一袋袋翻开,果然没有……没有她昨晚烧掉的日记的灰烬!
于莉当即冲回家。
她翻箱倒柜地找马建东藏东西的地方,主卧、客厅、客房、厕所、厨房……所有地方都没有。最终,于莉将目光投向了女儿晴晴所在的房间。
她轻声地翻着所有的抽屉,任何角落都没有。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
于莉有些不敢置信,目光死死盯着,片刻后,她俯身,用手掏晴晴的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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