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珍此时正找赵成衷说话，不过赵成衷在家里一言堂惯了，王慧珍没什么机会问话。

熊凯一看，有些打退堂鼓，“嫂子，您跟院长说话呢？”

王慧珍当即道：“没什么，你们要聊工作吧，别管我，工作要紧。”

赵成衷皱眉看向熊凯，“体检不都在早上吗，你怎么下午才来，这要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熊凯一听，觉得赵成衷果然对他不满，连忙解释道：“昨晚我值夜班，早上医院又有事，现在来已经很快了，不会耽误检查的。”

赵成衷知道熊凯的黏糊劲，蹙眉道：“你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院长，这次暗访的工作让我来负责安排吧，您看怎么样？”

“这是能在这提的吗？”赵成衷扫了周围满满当当的老人和大学生，还有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脸都沉了下来，“要是让人听到，我跟你没完。”

熊凯当即压低声音道：“院长，我说真的，那什么表演都可能出错，但我不一样，我负责的是咱们‘医养结合’特色项目的医啊，这才是他们最想看的，交给我准没问题，也不能总辛苦马主任一个人。”

赵成衷脸色难看至极，不想跟熊凯在大庭广众之下掰扯，“行了，我知道了，现在就是个影子，等事情确定了再说不晚。”

熊凯道：“好嘞院长，您到时候别忘了我。”

“去吧。”赵成衷不满地摆手。

熊凯笑着，又踱步回到姜明月身边，将院长对他说的话和态度悉数都描绘了一遍。

熊凯说完，问姜明月，“院长是对我哪方面不满？你有机会再帮我问问院长夫人，我觉得院长对我确实远不如马主任。”

姜明月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事上，“院长跟你说还只是影子？那就是说，时间还没定？”

“那肯定没啊。”

姜明月道：“行了，忙你的去吧，我会再向院长夫人打听的。你就好好表现吧，最重要的是把嘴巴闭严实了。”

熊凯笑着捂嘴，卖乖似的讨好姜明月。

姜明月等他走开去检查了，才借着帮忙的机会，将情况告诉于莉。于莉决定打个电话给马建东，确定他是不是在接待暗访的事，按照以往的习惯，每次赵成衷他们都会提前安排接待民政局的人。

于莉的电话很快打通，“喂，建东，下午院长来养老院了，怎么不见你？”

马建东此时正在办公室里，他刚检查完所有的文件和电脑，确定没有减少的，就是不知道余有温翻过哪些资料。

马建东道：“哦，公司有事，我下午就不去了。有什么情况，你看着处理，霍等我回去都行。”

于莉进一步试探道：“公司出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比较忙。”

马建东的话说完，于莉听到他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而后是秘书的声音，秘书像是在说电脑技术人员来了之类的话。

于莉确定完情况道：“那有什么情况我再告诉你。”

“好。”

于莉挂完电话，对姜明月道：“是公司有事。”

姜明月松了口气，这口气不止因为担心会错过暗访的日子，还因为随时可能开始的行动。

王慧珍则是等赵成衷走了才过来跟她们汇合，带来一个新消息，“我刚才听成衷跟人打电话说安排人住进来的事，对方好像也是民政局的人，说是要两个床位，但目前院里就空出一个。”

于莉道：“对方真的是民政局的？”

王慧珍道：“应该是，成衷问对方关于林处的事了，林处我知道，就是专门管咱们养老院这个事的。成衷能这么问，对方还能是别人吗。不过听意思，好像是现在他们有内部规定，不能跟咱们试点的两家养老院太近，所以决定搬到其它养老院去住了，成衷为此还挽留了对方，说给想办法，但对方还是拒绝了。”

于莉突然明白为什么马建东之前对熊父熊母会是那样的态度，原来是为了这个。

于莉道：“照这么说，接下来谁住进来就是关键了。”

姜明月不解道：“怎么说？难道这住进来的人，还能关系到暗访的事？”

王慧珍也是不理解。

于莉道：“你们不知道，养老院的满员情况也是考察重点之一，这里头毕竟也有政府出资，虽然是以土地和优惠税收的关系，但空着人，就是浪费，所以通常都是满额。”

姜明月明白过来，“那也就是说，在暗访之前，他们一定会安排新的人住进来？”

“没错。”

王慧珍道：“那只要我们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安排人，那暗访的日子就接近了。”

于莉点头道：“嗯，既然现在还没安排人进来，那就是还有时间。安排人进来的动静不会小，我们只要注意着就行。”

理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三人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此时大学生公益社团的表演也到了高潮，有人唱着最新潮的嗨歌，还有人在旁边跳舞，热闹十足，但底下的教授等人似乎有些不给面子，鼓掌声越来越小不说，任凭台上的男同学主持人卖力拉场，他们都不肯一起上台。

男同学以为是自己的热情不够，所以没能打动老人，当即又拉场，热情洋溢道：“看来爷爷奶奶们今天不给面子啊。同学们，我们再来个大合唱，让爷爷奶奶们跟我们一起唱，好不好啊？”

“好！”

“大家一起去拉爷爷奶奶上来，快，让爷爷奶奶上来。”

于莉看教授他们岿然不动还互相挤眼睛，就知道又在想馊主意，悄悄对男同学道：“他们最近的活动多，不怎么爱动弹，你们唱你们的，表演挺好的。”

男同学却热情大声道：“那怎么行！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让大家多动弹。我们特地准备了最新最潮的舞曲！目标就是做最受养老院欢迎的崽！”

于莉头疼。

教授一听，一马当先上台，拿过话筒道：“那小伙子，你们要这么说，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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