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朝范吉年低声问道:“范公之意,可是适才那二位娘子,乃是宫中之人?”
范吉年没言语,只是看了一眼周钧。
仅仅只是这一个眼神,周钧就明白了,恐怕自己的猜测应当没有错。
范吉年一边掀开车帷,一边说道:“这三件事……是了,快要到了。”
周钧依言朝车外看去,只见外面刚刚过了尊贤坊,却是已经入了洛阳的东南区。
最终马车停在履道坊的一处宅子门前,范吉年先下了马车,周钧跟着他也走了下来。
有宫中的小黄门,早早的等在宅子的门口,瞧见范吉年,连忙爬起身来,满脸堆笑的推开了宅子的大门。
范吉年一边跨入大门,一边对周钧说道:“这履道坊,位于长夏门东的第四街,距朝、市虽远,但居止稀少,惟园林滋茂耳,乃是名副其实的幽静之所。”
“这处宅子在前朝时,乃是安平郡公宇文恺的府邸。”
“那宇文恺是何人?长安和洛阳,两处都城,起初的规划和设计,皆出自他之手,还有大兴城、仁寿宫,也都是由他负责督建。”
周钧一边听范吉年介绍,一边入了宅子。
只见此宅的宅门,向西临坊里巷。园内有溪流,又有跑泉,自西墙下引入,在园内周围绕流,于东北流入于伊水渠。
这宅子一圈绕下来,整整花了一刻多钟,光是厢房就是三十来间,独园庭榭更有九处。
放眼望去,制度宏丽,却又不失雅致,整个宅子的设计,只能用独具匠心又恢弘大气来形容。
范吉年对周钧笑着说道:“二郎瞧着可入眼?”
周钧叹道:“不愧是安乐公的居所。”
范吉年:“既然喜欢,这宅子便是你的了。”
周钧愣在那里,慢慢转头看向范吉年:“范公莫不是在说笑?”
范吉年摇头笑道:“咱家来洛阳的这第三件事,便是此宅。圣人自正月起,在东京上朝,尚书省内当值,倘若有召,自然也要来洛阳职事。二郎在城中有处宅子,将来也好有个落脚之处。”
周钧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圣人在洛阳上朝,那今年的春闱如何办?”
范吉年:“长安、洛阳两地共同举行。”
周钧点头,过去倒也是有过这样的先例。
想到这里,周钧看向宅子,轻轻摇头道:“范公,此礼太过贵重,钧不能受。”
范吉年拍着周钧的肩膀笑道:“二郎救过咱家一命,又助了出使回纥的差事,此等恩情,赠你一处宅子又如何了?”
说完,范吉年从小黄门手中拿过契书和市券,交到了周钧的手中,点头说道:“这宅子倒是还有一事,因为不知晓二郎中意什么样的奴婢,所以下人和管家都空在了那里。二郎倘若有暇,自行招些人手便是。”
周钧看着手中的契书和市券,一阵感慨,又朝范吉年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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