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先是派咱家去了杨家府上,瞧了那小娘。”
“回了宫中,咱家便道于惠妃知,杨家小娘美则美矣,但性子活脱,又喜好嬉闹,怕是娶过门后,不好管教。”
“惠妃听了,本想否了这门亲事,但耐不住寿王一再恳求,最终还是应了。”
周钧听了庞公的这些话,对那杨玉环也有些好奇。
有着绝世容颜,能够迷得帝王家两父子神魂颠倒,而且性子活脱,喜好嬉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庞公继续说道:“该走的留不住,早些断了也好。”
“只是寿王用情专一,自从杨家女变了心,便如同丢了魂一般。”
“咱家劝过,也骂过,没用。”
“哪晓得,今日与二郎第一次见面,不过才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悟了那儿女情长之事。”
“二郎且说说,你究竟是如何与寿王说的?”
周钧拱手道:“某只是曾经听过几个佛偈故事,见寿王郁结于心,便说与他听了。”
庞公:“故事?说来听听。”
周钧将船上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
庞公听完,良久未曾言语,最终喟然说道:“心病需得心药医,二郎这故事,听着寥寥数语,但却是对症下药了。”
感叹了一阵,庞公想起一事,又朝周钧说道:“你新收的那奴,名为孔攸者,咱家寻人查了。”
庞公先是说了孔攸的家世和遭遇,周钧听了,发现与自己了解的相差无几,便只是点头。
庞公又说道:“早些年,孔攸于职方司当差时,曾向郎中上了数次策文,提前料中了漠州、黑水、石堡的战事。”
“可惜当值郎中轻鄙孔攸官奴之身,连瞧都没瞧,便压案未发。”
周钧听了,不由吃惊。
庞公又道:“后来,孔攸便不再上书策文,只是装痴扮愚。”
周钧忍不住问道:“他为何不再上书呢?既然能料中战事,说明此人有大才,兵部里总有上官,能够慧眼识英雄,与他一个前程。”
庞公沉吟片刻:“咱家猜度,孔攸不再写策文,甘愿沉寂,或许与他的家人有关?”
周钧:“家人?”
庞公:“孔攸当年刚入职方司的时候,他家中的父兄娘姊,尚存于世。”
“后来,遭了流放的父兄,因为边疆战乱,皆身死他乡;而她的两个阿姊,因为不堪藩将折辱,投河自尽;她的母亲,受了打击,也急病而亡。”
听了孔攸家人的遭遇,周钧愣在那里,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庞公:“孔攸家中逢此大难,怕是原本还有的上进心思,也彻底息了。”
庞公顿了顿,又朝周钧说道:“孔攸有才,毋庸置疑,但此人心思缜密,又落难苦忍,用此人当得谨慎。”
周钧拱手,点头称是。
庞公:“这几日,二郎便陪着寿王恣意山水,权作是抒意。”
“待得事情了了,宫中督行应该也会有了消息,到了那时,便收拾行囊,去往朔方吧。”
周钧又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日,如庞公吩咐的一般,周钧陪着寿王,白日里游山玩水,日落时便回苑听戏。
凭着一手好菜,再加上偶然道出的佳句,李瑁将周钧引为知己,甚至隐晦的向庞公暗示,想要引其为王府幕僚。
不过,庞公却另有打算,没有松口。
至于孔攸,周钧选了个中市开市的日子,与其签订了奴契,算是正式纳他为家奴。
奴契订立的那一日,孔攸看着那张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周钧瞧了深感为怪。
很快,时间又过去了十几日。
一纸临时调令,来了都官司之中。
上面言道:有书令史,名为周钧者,精通计学,又出身奴牙,故委遣有方,督行阜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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