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收回手,看向周则和骆英才说道:“她不愿意,要不你们两来试试?”
骆英才在一旁听着心痒,早就雀雀欲试,大声说道:“某来试!”
哪料到他刚伸出手,就被尹玉拦住了。
尹玉盯着周钧说道:“你们二人定是早就串通好了,再来诓骗于我。你要试……便试我吧!”
说完,尹玉掀开袖子,露出胳膊,放在了桌上。
周钧看去,心中不禁赞道,这尹玉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她的肌肤白嫩光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还能看到反射的些许莹光。
倘若放在前世,光是这一只手,就能秒杀绝大多数的手模。
尹玉见周钧看个不完,不禁怒道:“你看够了没有?到底试不试?!”
周钧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指放到尹玉的脉搏上。
碰及皮肤的细嫩触感,让周钧硬生生吞下了到嘴边的赞叹。
稳了稳心神,周钧等尹玉心绪平复下来,开口问道:“倘若准备好,现在可就开始了。”
尹玉咬着嘴唇点点头。
周钧:“等会我提问,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即可。那么,第一个问题,今日是不是四月十六?”
尹玉:“是。”
周钧:“今日出门前吃了汤饼?”
尹玉:“不是。”
周钧:“你可是最喜红色?”
尹玉:“不是。”
周钧:“昨晚可是被罚抄文章到半夜?”
尹玉:“是……不是!不对,你怎么知道?!”
见那尹玉恼羞成怒的样子,周钧故意装出一番世外高人的模样。
原因其实很简单,尹玉的眼底有些许充血,坐下来之后就打了几个哈欠。
而且她的右臂内侧、无名指、食指有点点墨斑,看那些墨斑的数量、形状和浅深,应是昨晚很长时间忙于文书才留下的。
像尹玉这样的大户小姐,案牍之事自然有人代劳;而她这个年纪,晚上又不大可能忙着工作。
那么,年纪这么轻的大小姐,大晚上的还要写这么长时间的文书,最可能的原因就是被罚写抄书。
一试之下,果然猜中。
尹玉收回胳膊,盯着周钧,一脸纠结。
过了片刻,她喊道:“这次不算!”
骆英才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如何不算?明明就是周二郎说中……”
周则连忙拉住骆英才,让他闭上嘴巴。
尹玉:“我昨晚被罚抄一事,你定是从何人那里知晓了,故而拿来戏弄我。”
只见她犹豫片刻,又朝周钧问道:“你刚才说,你会究查命理的道法?”
周钧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尹玉:“我们这几人的事情,你怕是都知道个大概。倘若你真有那神通,不如测测所有人都不知晓的。”
邵昶摇头说道:“妙钏却是为难人了,道法玄妙,岂可一语妄之?再说,周二郎也言明他道行尚浅……”
尹玉不依不饶的说道:“他既然说了有这本事,那试试又如何?”
将头转向周钧,尹玉说道:“我也出个问题,你倘若能答上,我尹妙钏甘拜下风,从今往后见了你,都尊称一声仙师。”
“倘若你答不出,把这三杯酒全部喝了,再大喊一声『某认输了』。”
邵昶听着摇头,这尹玉根本就是蛮不讲理,完全就是好胜心使然。
尹玉没给周钧拒绝的机会,直接说道:“妙钏师从贺监。”
“两京文会,三年一次。圣人相邀,贺监曾言不日将至长安、主持文会。”
“你倒是测一测,我的师傅贺监,他何日会入长安?”
邵昶听了这问题,苦笑说道:“贺监人在家中,尚未启程,怎么好测入长安的日子?妙钏你这是强人所难。”
周钧叹了口气,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打算直接认输。
忽然,他脑中想起一事。
贺监?天宝三载?
那贺监,其实就是贺知章,乃是大唐文坛的领袖人物,德高望重,当世人杰。
他官拜银青光禄大夫兼正授秘书监,故而人称『贺监』。
而天宝三年,却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年。
不久之后,贺监就会在家中去世,享年八十六。
想到这里,周钧脸上神情突变,手中的酒杯也颤抖不停,连酒水都洒在了桌上。
周围人见状,都看出了不妥。
邵昶问道:“周二郎,怎么了?”
周钧放下酒杯,面色沉重,言语之间犹豫不决:“贺监……他……”
说了这三个字,周钧再也没说什么。
只见他慢慢喝下那三杯酒,站起身来,神色怆然。
没有和其他人再多说些什么,周钧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大声说道:“某……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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