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揉了揉惺忪睡眼,也拼命点头道,“王妃,您……可得小心点,奴婢见王爷不好惹,好像……好像要杀人似的。”
上回见到杨暄发怒还是因为章诗儿,此次何家人将事情闹得这样大不好收场也难怪王爷生气了。
“没事没事!”赵霜心想我什么风浪没见过,上回章诗儿的事也全身而退了,便无所谓地摆摆手,“王爷就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本宫进去看看就好。”
“王妃,到底出了何事?”春心拉着她八卦地打听。
“也没什么事。方才在国公府户部的何大人将自家女儿献给王爷,可是……用的法子不大好。”赵霜朝两个小丫鬟招了招手,两个小丫鬟凑过头来她便长话短说,将沉香园的事情说了。
“那个何达胆子也太大了吧!”春心一脸的难以置信,“也不怕王爷一生气,他女儿连命都没了!王妃您不知道,奴婢来之前,王爷跟前也有一位叫春心的丫鬟,听常嬷嬷说,那丫鬟妄想爬上王爷的睡榻,结果……被王爷当成刺客给杀了。”
赵霜的心跳慢了半拍,睁圆了眼睛。虽然早就知道杨暄曾经征战沙场,可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他在府里杀人。怪不得如今含光阁里的丫鬟一个比一个规矩,原来是有前车之鉴了。
“今夜之事有国公夫人背书,王爷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赵霜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向二人解释道,“总之你们别问了,国公夫人说等月圆之夜让何小姐入府,到时你们帮衬一下就是了。”
“是。”
两个丫鬟行了礼,赵霜这才磨磨蹭蹭地上楼。
寝殿的房门没锁,她轻易便打开一道缝走了进去。
屋中没有点灯,只有金色的屋顶反射着湖水和白砂的光线,幽暗却又能看清人影。
虽然方才在楼下说得头头是道,上了楼她心里也没底,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宝剑,脑门上又是一层汗。
赵霜鬼鬼祟祟地踩着木地板进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窗前的美人榻上慵懒地靠着一个修长的淡青色身影。
“王爷,您……睡着了吗?”赵霜能感觉到一双俊眸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寒光熠熠。
“凭风都跟你说了?”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语气气势逼人,似有压抑的怒气像是困兽一般。
“说……说了啊,”粉衣女子不敢靠近,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歪着头打量他,“方才我与母亲商量,这个月十五让何小姐进府。”
“十五太晚了要就明日。”男子身上的青色衣袍泛着冷光,淡淡酒气从薄唇中散发出来,那声音魅惑而阴鸷。
杨暄像只盯着猎物的鹰隼般,居高临下看着那慌不择路的小白兔,嘴角一抹冷笑。
“明日?”赵霜眉心一跳,这人怎的这样心急?“后宅中还没有收拾,虽说不是给侧妃,只给美人,好歹也要摆几桌酒席请何大人何夫人过来走个过场,明日……妾身怕是来不及准备。”…
说完她就感觉男子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更加冷厉,仿佛实化了一般能感觉到威压感。
抬头望了一眼那墨发低垂的俊美男子,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王……”粉衣女子回过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王爷真要明日?那……妾身这就连夜吩咐下去。”
她心里打着小鼓,刚要退下,就听那美人榻上的男子道,“不用准备,不过是纳个妾,将她领来本王的含光阁就是了,反正本王方才就已经与她……”
话说到一半,赵霜使劲眨了眨眼,感觉头脑一阵缺氧发晕。
凭风明明说,王爷生了气,让他将人拖出去绑了……
难道是顾忌自己的颜面,没有说重点?她忽觉心中一紧,脚步都有些不稳。
“王爷怎么说,妾身怎么做就是了。”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觉得也没必要再顾忌什么颜面,翻了个白眼道,“既然王爷没事,妾身就回繁霜殿去了,过几日要陪冰姬去滇西,还有些东西要准备。”
刚向后退了一步,美人榻上的男子忽然一跃而起,一只大手箍在她的腰上,不顾她的反对像拎小白兔似的将她拖到睡榻上。
男子一言不发,兀自撕扯她头上的钗环和衣襟,不一会儿,钗环散落,青丝垂下,女子精致干净的小脸近在眼前,双眸谨慎地盯着他,鼻子轻轻一“嗤”,面露不屑。
杨暄瞬间破防,抱着她滚到睡榻里侧,二人就这么像两只虾球似的紧紧相拥,又不言语,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女子香肩微露,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许久,以为他已睡着,才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打算爬出去逃走。
谁知又被一只大手箍着腰拖了回来。
男子稍微抬起头,如一只护食的野兽般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那日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你什么问题?”她一头雾水,眼神飘忽,绞尽脑汁使劲想。
“那天你梦见了陈扬,我问你……当年与陈扬可曾……像你我一样?”男子眼神幽怨,话音打颤,锦缎似的墨发垂到她的肩颈上。
赵霜心中那个委屈。
那天是他自己没有把话说完,谁知道他想问什么?
“像你我一样?”她歪着脑袋打量他,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说……欢……欢好?”
男子咬了咬唇,重重一点头。
赵霜这才看清他的长睫上沾着泪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整个人仿佛醉了酒的月中仙子,随时会随风飞走,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
“没……没有肌肤之亲,顶多是拉一拉手,抱一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别过脸去。
男子又更加幽怨,轻轻一揪她的耳朵,“你还抱他?!”
“当年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赵霜也觉得委屈,连忙求饶地救下自己的耳朵。
难道他发怒是为了自己?要纳那个何玉棋也是为了跟自己赌气?
杨暄闻言,瞬间又如没了骨头似的瘫软趴在她身上,小狗似的蹭着下巴,“方才在沉香园,我看到你……你摸他的心口,还唤他的名字。”
要不是被他压着,赵霜一定会打一个哆嗦。
方才她与陈扬说话时,王爷躲着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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