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几日在宫里吃过,母后赏的。”赵霜冷冷看了他一眼,“侯爷带来的那个随从呢?”
“随从?”陈扬看了看左右,疑惑问道,“王妃说的……是星白吧?他不是等在殿外吗?”
星白?这么说,他今天没有带鸿鹄来?
“是本宫忘了。”赵霜随便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听闻侯爷此次进京,是为了给母后拜寿?”
她转头看了一眼杨暄,后者脸上仍旧是挂着云淡风轻的浅笑,眉目间却有些阴沉,叫人看不出喜怒。
“太后的寿辰固然重要,可给摄政王殿下贺喜……在长生看来……更重要。”陈扬又朝上座的男子恭顺地一拜。
“贺什么喜?”赵霜眉头轻蹙。
“自然是……贺本王的王妃苏醒,贺你我久别重逢。”杨暄携了她的手,故意亲昵地将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蹭了蹭。
赵霜急忙抽回手,不易察觉地在衣袍上擦了擦。这人怎么回事?不是早上才分别么,怎么又这么腻歪?
“王爷说得是,长生今日所见,王爷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陈扬笑着奉承道。
他今日来摄政王府,就是为了毛遂自荐在摄政王麾下谋个职位,自然是光拣好听的说。
“听闻浔阳城贫瘠,侯爷你……带了什么礼来贺摄政王与本宫大喜?”赵霜冷下脸来,存心要让陈扬难堪。
陈扬闻言忽觉讶异,微微失神道,“是一本长生亲手抄的《药王经》,愿王爷王妃身体康健。”
听闻朝华长公主雍容华贵、举止端庄,怎么讲话如此直接不留情面?
“这就是侯爷亲手抄的《药王经》。”杨暄从桌案上取了一本金线装裱的册子递到她手里。
赵霜接过来翻了几页,冷声道,“侯爷的字迹果然苍劲秀丽,可惜抄经看的不是字,而是心。你这本经书抄的,本宫实在不敢恭维。”
“臣……臣的封地小而贫瘠,摄政王殿下清贵富足,臣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才想到亲手抄一本经书,没想到……入不了王妃的眼。”陈扬一向沉稳,此刻也不免慌乱,面上露出窘迫的神情。
初次见面,这位摄政王妃为何处处为难自己?
从前白鹭建议他给摄政王送钱财,他便送了黄金百两给令狐空,结果花了侯府一年的积蓄,却连摄政王的面也没有见到。
这回鸿鹄说,摄政王府什么也不缺,倒不如送些别致的东西彰显心意,他便送了亲手抄了大半年的《药王经》,没想到换来的又是一盆冷水。
老天爷真是对他陈扬不公平!凭什么摄政王年纪轻轻就权倾朝野,自己费力钻营多年还是一事无成?
“侯爷不要见怪,本王这位王妃恃宠而骄,喜欢恶作剧,本王也很是头疼啊。”杨暄见他窘迫,爽朗一笑,又拍了拍赵霜的后脑勺,宠溺地道,“霜儿,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你就不要为难人了吧?”
霜儿?!王爷从前可不会这么喊她的!
被他这么一叫,赵霜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将那《药王经》推回给他道,“王爷喜欢就收下吧。”
杨暄将经书放回桌案,用下巴指了指站在下边的陈扬,轻笑道,“人家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臣不敢。王妃说得对,”陈扬拱手一拜,又偷偷看了一眼摄政王怀里的美貌女子,“臣抄的《药王经》的确不值一提,只是想为王爷王妃尽点心意。”
这位摄政王妃明明是个陌生人,怎么那眼神和语气却又有种熟悉感?灰袍男子不禁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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