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的病,大家是知道的。”
副院长给孙女使了个眼色,同时负于身后的手,悄悄挪动,只露出几根手指,快速朝孙女勾勾手。
面带笑容,恍若毫不知情,摇摇头道:“唉,我这个当爷爷的,真是为此愁白了头。”
“你们看看,过来之前刚吃过药,可现在又开始发病。”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啊!”
众人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
胡言乱语?
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忽悠大家?
要不是你孙女心直口快,大家还真被你适才的解释糊弄过去。
“宇文阀主,不知能否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此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见孙女跟狗皮膏药似得贴在齐枭身上,副院长心中早就抓狂。
人家事主齐枭都选择低调,毫不声张,可你这个一天二十四小时中,二十三个小时都在犯病的小丫头,怎么就突然清醒过来了!
“此子与我孙女有缘,或是治好她病症的关键。”副院长又添了一句。
不管这句话的真假成分几何,但所有人都立即明白过来话中的含义。
——齐枭,他会保下来。
然而,大家也清楚的知道,这话其实是带着点委婉的意思。
毕竟学宫虽是庞然大物,在虞国的地位亦是无人可撼动,但是,九大门阀一样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宇文问天的脸色阴晴不定。
好半天,他沉默着返回自己的座席,缓缓坐下。
因为他的这番举动,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亦是有样学样,返回座席。
彭阳烈拍了拍齐枭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走到自己父亲身旁。
擦肩而过之际,王权冲他点点头,跟着什么话也不说,径直走向一直空着的王阀座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一片沉默。
每个人的眼眸当中,似乎都流转着不同色彩的情绪。
唯独痴痴呆呆的老家主彭义天,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探出一条胳膊,抓来一把点心塞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还用余光打量周围。
待到发现依旧无人注意自己,便快速的咀嚼吞下,准备下一次的偷吃计划。
“副院长的面子,问天不敢不给。”
终于,宇文问天打破了沉默。
他眯着眼,极力压制眸中蕴含的戾气,视线扫过一圈,“不过,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活在这等乱世中,没有谁可以护一个人一辈子。”
“陛下不行,学宫…也许也不行!”
说罢,他单手举起酒杯,像是朝众人敬酒,却在下一秒自顾自仰头灌进喉咙。
话中有话。
“诶,这是作甚,今天大家都是来给彭老家主贺寿的,怎可弄成这般剑拔弩张的局面。”
始终未曾开口的秦阀阀主秦君安,这时候站了出来。
他面带温文儒雅的笑容,挑不出丝毫的瑕疵。
“来,我等还是敬老家主一杯吧。”他举起酒杯,舒适的笑容环视一圈,说道。
闻言,众人点头称是。
不禁心想,果然不愧是八面玲珑,恪守中庸之道的秦阀。
这种场合,还是他在行。
而趁此机会,南宫副院长牵起孙女瑶瑶的手,返回座席。
一杯酒水下肚,场面倒是逐渐趋于缓和。
不过,那位占尽寿宴风头,却一直不曾开口的少年齐枭,似乎仍旧是站在原地,八风不动。
而且,他的目光从宇文问天身上转移,又落在了对方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
宇文修。
同样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宇文修的目光,亦是直勾勾的打量起齐枭,宛如是野兽在欣赏即将得手的猎物。
他的眼神中泛起诡谲的异芒。
阴狠、暴戾、血腥。
“嗬嗬…嗬嗬…”
微弱的古怪声响从宇文修喉咙发出,身躯似乎配合着不断发颤。
十指疯狂的彼此缠绕,交错。
仿佛只差一个时机,他就有可能暴走。
其父宇文问天余光扫过,见到儿子这般模样,先是一愣,旋即嘴角上扬,好似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
少倾,
他嘴唇蠕动,不见有任何声音,可旁边的宇文修却连连点头。
下一瞬,宇文修最后一次猛的点头,一颗眼珠朝右侧滚动,瞅了眼南宫副院长,另一颗眼珠又平视前方的齐枭。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