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婆子的话化为了一把把刀子,狠狠扎在顾平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
顾平眉头锁紧,心下一横咬牙说:“奶,顾欢是我亲妹,她活不成,我也不想活了,我要是活不成了,指不定会做什么不孝的事。”
“好啊,老二媳妇,你听听,他要反了天,竟敢危险老娘了。你个不孝孙,不孝孙。老娘活了大半辈子,让一个孙儿骑到自己头上,今日,老娘当真要好好教训你,老二媳妇,拿棍子来。”
“就是!顾平,欢丫头因为前些日子被沈家悔婚了,不仅让咱老顾家颜面尽失,以后我的梅丫头和青儿可怎么婚嫁,让顾家的孩子怎么办?”
“你还为了这么个烂货顶我和你奶奶的嘴,二婶本想替你求情,可你铁心要做个不孝孙,若再放纵你,将来指不定做出什么天杀的蠢事。”
涂氏说完回正屋拿了一根粗壮的木棍回来。
“你们一家本不想管,可要是影响了我山哥儿的仕途,顾家的老祖宗都要从祖坟里爬出来。”涂氏不嫌事大,她早就想给老大家的一点颜色看,这次顾欢一夜未归,轻则丟了脸,重则会让顾家的所有儿子,女儿将来的婚事都不好找,她的梅丫头和山哥儿都会有影响,到时候村里的吐沬湦子能把她们淹死。
李氏听完涂氏的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心里更是动了气,对啊,她们老顾家还有什么脸。
家里好不容易出了顾山这个读书的苗子,要是毁在顾欢这个赔钱货手上,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暝目。
“涂氏,给我打!让他长长记性。”李氏下令,涂氏幸灾乐祸。
“是!娘!平哥儿,你可别怪二婶,要怪就怪欢丫头,她平常泼辣任性便罢了,可如今却是个遭人厌的破鞋,赔钱货,二婶要是她,早找个河,死了干净,免得丢了顾家的颜面,还影响我山哥当大官。”
“那你怎么不去死?”昏睡中的顾欢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不适的皱了皱眉。
屋子里沉默片刻,涂氏一时语塞。
“阿姐!你醒了!”二丫打破沉寂,激动大喊。
顾欢睁开眼。
落入眼中的先是两个营养不良的包子,男孩约莫十七岁,女孩约莫九岁,还有就是李氏和涂式,后是一个又小又烂的茅草屋,四周都漏风,整个屋子潮湿,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床的一条床已经断了,用几块泥砖垫着,好在被子虽破旧但还算干净。
再看看家具,一张木桌子,角上还缺了个角,几张小凳子便没了,屋内再无其余东西,原本这个茅草屋不大,因为东西少,显得空荡荡似的。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顾欢看着眼中酸涩。
顾欢不适的皱了皱眉,她昨天晚上在小树林徘徊,找不到出口,加上迷药的作用,昏迷在野林。
“妹妹,你醒了,要不要再躺会儿。”顾平见她起来,扶她坐起来。
“娘!你看,欢丫头就是装病,还请什么大夫,谁知道她昨晚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涂氏立马开口。
顾欢眯着眼睛转过头,向一旁看去。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映入眼帘,一身暗红色罗裙,这就是顾欢的奶奶李老太。
旁边一身灰衣,眼角有颗大痣,狗仗人势,势力汹汹的人是涂氏,她二婶。
“你个蠢出世的王八,要死就死,死了个半截,本来就没有的名声又少了半截,还不快起来给老娘起来干活。”
“娘!不是已经没名声了吗,怎么又少了半截?”涂氏忍不住好奇发问。
李氏一听更气了,抢过李氏手上的木棍就要往涂氏屁股上抡过去,吓得涂氏赶紧跑远。
顾欢依旧在木板床上躺着,对李氏的话熟氏无赌,她体会过名声对一个人的重要性,这次失踪,一夜一未归,衣裳破损,她的名声在村里的名声更差了。
顾欢以前被退过婚,众口铄金,可以积毁销骨。村子里那些些闲言碎语一度让以前的顾欢想过自杀。
那时候,被退婚的女娃儿几乎是在钉在木板上的耻辱,正常人家没人再会来提亲。
“娘!你看欢丫头还在床上躺着。”涂氏将注意力转到顾欢身上。